器拨进防水布,“得赶紧撤,再等巡逻队散开就走不了了。”
刚要起身,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巡逻兵举着探测器走出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打在心上的鼓点。
我把刺猬和小狗往货柜深处塞,自己则贴着冰冷的铁皮屏住呼吸——探测器的“滴滴”
声就在耳边,差一点就扫到我们藏身处的货柜。
就在这时,远处的越野车突然鸣笛,巡逻兵骂了句模糊的话,转身往车旁跑。
我们趁机钻出货柜,贴着仓库的阴影往回跑,身后传来探测器的急促响声,却没敢追太远——大概是怕耽误“能量源”
的追踪,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身上的无限物资。
跑回半路,怀里的温酒壶突然晃了晃,我才想起老人的嘱咐,拧开壶盖喝了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刚才的紧张。
小狗从布袋里探出头,鼻子对着工厂方向“呜呜”
叫,像是在提醒我们还有未察觉的危险。
等我们扛着新找到的定位器往聚居点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小远和女主播站在煤炉旁,小远手里举着个旧搪瓷杯,杯沿还沾着点糖渍:“哥哥!
我煮了薄荷水,加了点爷爷留的红糖,温的!”
苏晴迎上来,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灰,她接过定位器,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里面有新坐标,是工厂的核心区,标注着‘能量源收容装置’,他们在准备专门抓你的设备。”
工装男蹲下来,用万用表检查定位器的电路板,笔尖戳了戳里面的芯片:“这上面有定时装置,明天中午会自动送位置,咱们得在那之前拆了它。”
顶楼老人走过来,铜制温酒壶的壶嘴还冒着热气,他递给我一杯热水:“刚才收音机收到点微弱信号,像是你爷爷的,说工厂在装什么大型设备,要‘收网’,让你们别轻举妄动。”
小远突然把新画的画递过来,纸上的黑色越野车旁,多了个小小的红色叉号,向日葵的花瓣涂得金灿灿的:“哥哥,咱们把坏人的车画成叉号,他们就来不了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把画叠好放进贴胸的口袋,旁边是那只定位器和半壶薄荷水。
窗外的工厂方向,已经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像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睛,冷得让人颤。
女主播把热薄荷水倒进搪瓷杯,分给我们:“先喝口暖的,明天再想办法,现在慌也没用。”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煤炉旁,用木棍拨了拨炭火,火星溅起来又落下:“明天我去工厂附近的废弃加油站看看,说不定能找些汽油,要是他们来,咱们能开车躲。”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gps导航仪——是今天在仓库里捡的,屏幕还能亮,递给我:“这上面有工厂周边的小路,能绕开巡逻队的固定路线。”
夜色渐深,收音机里的杂音又多了起来,偶尔能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收容装置调试”
“能量源锁定”
“明天上午行动”
。
我靠在煤炉旁的木桩上,手里捏着小远的画,指尖能感觉到蜡笔残留的温度。
小狗蜷在脚边,刺猬缩在布袋里,三花猫趴在猫窝上打盹,整个聚居点都浸在暖融融的薄荷香里,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突然,收音机的杂音里,传来道微弱却熟悉的声音,是爷爷:“若尘……小心……工厂的装置……能吸走……能量……别靠近……”
话音未落,电流声再次淹没了一切,只剩下刺耳的“滋滋”
声。
我猛地按住录音键,却只录下一片混乱的噪音。
睡前,我把定位器拆开,取出里面的芯片扔进炭火里,火星“噼啪”
响了两声,像是某种信号的终结。
小远靠在我身边已经睡着,手里还攥着那支画向日葵的蜡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大概是梦见小太阳开花了。
窗外的工厂灯光依旧亮着,像道冰冷的注视,我知道,明天不会平静——要么我们找到毁掉收容装置的办法,要么,就得带着聚居点的人离开这里,去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我们会小心的,您也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