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家具店→”
的箭头被沙粒磨得模糊,旁边还躺着个拾荒者的空罐头盒,里面生了锈,像是刚丢不久。
“别停,赶紧走!”
大叔加快脚步,“这附近可能有拾荒者的散兵,别跟他们撞上。”
沙雾越来越浓,风裹着沙粒打在木板上,出“簌簌”
的声。
小远的猫突然从怀里跳下来,往旁边的矮坡跑,我们跟着过去,现坡下藏着个旧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没变质。
“是好水!”
我赶紧把水壶收起来,“回去给小远煮薄荷水,他早上还咳嗽了两声。”
回到聚居点时,苏晴和林嫂已经把活动区的地基整平了,用的是从聚居点换来的细沙,铺得平平整整。
小远看见我们扛着木板,立刻跑过来,手里的画都忘了拿,扑到我腿边:“哥哥,能搭秋千了吗?”
林嫂赶紧跟过来,伸手扶着孩子的胳膊,怕他摔着:“慢点跑,别碰着木板上的刺。”
工装男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卷尺和铅笔,在木板上画线:“先搭秋千架,再钉座位,得用粗点的钉子,不然晃的时候会松。”
大叔帮忙扶着木板,我递过钉子和锤子,女主播则蹲在旁边,用砂纸把木板边缘的毛刺磨掉:“别让小远玩的时候扎着手,这砂纸是早上跟聚居点的人换的,还挺好用。”
小远趴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眼睛死死盯着秋千架,手里的拨浪鼓时不时摇一下,声音清脆。
浅棕色小狗蹲在他脚边,对着新搭的架子“呜呜”
叫,三花猫则蜷在林嫂怀里,尾巴轻轻晃着。
过了约一个小时,秋千终于搭好了,工装男还在座位上垫了块旧帆布——是从废弃帐篷上拆的,软和,小远坐上去不会硌着。
“我来推你!”
我走到秋千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小远的笑声立刻飘在聚居点的上空,手里的拨浪鼓摇得更响了。
林嫂坐在旁边,看着孩子的笑脸,眼泪差点掉下来:“末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苏晴靠在旁边的木桩上,手里拿着物资清单,笑着说:“明天再搭个小滑梯,用剩下的木板,让小远有更多玩的。”
傍晚的篝火旁,大家分着压缩饼干,喝着煮热的薄荷水——是用早上找到的半壶水和爷爷给的干薄荷煮的,清香飘满了聚居点。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坐在篝火边,用木棍拨弄着炭火,突然说:“刚才在家具店看见个旧积木盒,下次去把它找回来,给小远当玩具。”
工装男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条小车——是今天在家具店的抽屉里找的,上了条能跑两步,小远看见后,立刻从秋千上下来,伸手就要抓。
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信号:“东边物资点明日开放儿童用品兑换,有绘本、小玩具……”
林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抱着小远的胳膊更紧了:“等明天,咱们带小远去换本绘本,他上次还说想看书呢。”
我摸出兜里小远的画,叠好放进贴胸的口袋里,纸边虽然皱了,却带着孩子手心的温度,像揣着份小小的暖意。
夜色慢慢漫进聚居点,篝火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
小远抱着条小车,趴在林嫂怀里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小狗和三花猫蜷在篝火旁,互相蹭着取暖;大叔在给大家讲他年轻时在老家搭秋千的事,苏晴在旁边记着明天要换的物资,工装男则在检查秋千的钉子,怕夜里刮风松动。
我靠在木桩上,望着远处聚居点的灯火——那是临时搭建的帐篷灯,一盏盏亮着,像撒在沙地上的星星。
手里还留着刚才推秋千时沾的帆布毛,软乎乎的。
末世的风还在吹,沙粒偶尔打在脸上,但此刻耳边的笑声、篝火的暖、薄荷水的甜,还有身边这群愿意一起扛的人,都让我觉得踏实。
或许明天,小远能换到想看的绘本;或许下周,我们能找到更多的玩具;或许爷爷那边,阳台的向日葵苗已经冒出了新的芽。
这些细碎的盼头,像篝火里的火星,虽小,却足够照亮接下来的路。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都早点歇,明天还有新的事要做。”
频道里传来苏晴和大叔的应答声,清晰而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