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官员,“更是无稽之谈!母妃历经磨难,身体孱弱,需静心调养,不宜见客,此乃太医嘱托,亦是身为人子的孝心所在。莫非在几位大人眼中,让母妃拖着病体应付往来,才是为臣为子之道?”
他这番反驳,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更是将“孝道”这面大旗牢牢握在手中,让那些弹劾者瞬间哑口无言。
那御史脸色涨红,犹自强辩道:“纵然王爷救母心切,但私自离京,调动边境人手,总是事实!此乃逾越之举!”
赵珩冷笑一声:“本王离京之前,已向陛下递了告病的折子。至于边境人手……陛下,”他再次看向皇帝,“臣在边境确有布置,但皆为防范北狄异动,保我大周边境安宁!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及时洞察北狄内部纷争,又如何能……顺利救回母妃?”
他将救母之功与边境布置联系起来,巧妙地化解了“逾越”的指控,反而凸显了自己的先见之明和忠君爱国。
皇帝听着赵珩滴水不漏的回答,看着他沉稳如山的气度,再想到云贵妃那苍白虚弱的脸庞,心中那点猜忌不由得淡了几分。他挥了挥手,沉声道:“够了!摄政王救母有功,孝心感天,此事不必再议!至于边境布置,乃摄政王职责所在,尔等休要再妄加揣测!”
他直接给此事定了性,等于当众打了皇后一党的脸。
那几个出头的官员顿时面如土色,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皇后坐在珠帘之后,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紧紧攥着凤椅扶手、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第一次正面交锋,皇后一党惨败收场。
然而,赵珩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皇后及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致命的攻击。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解除母妃体内蛊毒的方法!
下朝后,赵珩立刻赶往长春宫。
萧锦颜正伏案疾书,面前堆满了从各处搜集来的古籍残卷和医书药典。她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下的乌青显示她几乎未曾合眼。
“有线索了吗?”赵珩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萧锦颜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着一丝发现的光芒:“王爷,我对比了数十种寒性蛊虫的记载,发现娘娘体内的蛊虫特性,与一种名为‘冰蚕噬心蛊’的记载,有八成相似!”
“冰蚕噬心蛊?”
“嗯。”萧锦颜指着书上一段模糊的记述,“此蛊生于极北万年玄冰之下,以冰蚕为基,辅以多种阴寒毒物炼制而成。中蛊者初时无异样,但蛊虫会潜伏心脉,缓慢吞噬生机,令其体弱多病,且中蛊者身上会带有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冰莲香气……”
冰莲香气!
赵珩猛地想起,小时候靠近母妃时,似乎总能闻到一股清冷的、不同于寻常熏香的淡淡莲香!当时只以为是母妃独特的体香或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香露,从未多想!
原来,那就是中蛊的征兆!
“此蛊……可能解?”赵珩急声问道。
萧锦颜神色凝重地翻到下一页,那上面记载着解蛊之法,但她的心却沉了下去。
“记载上说……欲解此蛊,需找到培育此蛊的‘母蛊’,以母蛊之血为引,配以‘赤阳朱果’、‘地心火莲’等至阳至刚之物,方能逼出子蛊……否则,强行解蛊,子蛊临死反噬,宿主必死无疑……”
母蛊!赤阳朱果!地心火莲!
每一个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母蛊必然在黑袍玄师或其同党手中,而赤阳朱果和地心火莲,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之物!
希望,似乎再次变得渺茫。
赵珩看着书卷上那冰冷的文字,又看了看内室昏迷不醒的母亲,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化解了自身的剧毒,救回了母亲,却依然无法摆脱这命运的捉弄吗?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低声道:“王爷,墨羽大人传回急讯,关于十五年前云裳宫旧人的调查……有重大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