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检查一下,若无问题,登记入库便是。”她不会用柳盈盈送来的任何东西。
“是。”李嬷嬷连忙应下,和王嬷嬷一起将锦盒拿了下去。
水榭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
萧锦颜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却没有立刻动笔。她在脑中飞速地整理着信息。
赵珩寻找生母,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弱点,也可能是一个潜在的突破口。
如果云贵妃的失踪真与北狄或者某些懂得异术的势力有关,那么赵珩与北狄之间的恩怨,就不仅仅是国与国的矛盾,更掺杂了私仇。
而她自己,因为展现出的“医术”(或者说,超出常人理解的诊断能力),已经被某些人(包括赵珩和柳盈盈背后的人)与“奇门异术”联系起来。这虽然危险,但若运用得当,或许能让她接触到更深层的秘密,获得更大的筹码。
只是,该如何利用这些信息?直接向赵珩摊牌?风险太大。装作不知?又会错失良机。
她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书房。
墨羽正在向赵珩汇报。
“……柳姑娘在汀兰水榭停留约一刻钟,言语间多有试探与挑拨,并提及了云贵妃之事。”
赵珩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幕,脸色在阴郁的天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手中摩挲着一块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羊脂玉佩,那是他母亲云贵妃留下的唯一遗物。
“她倒是消息灵通。”赵珩声音冰冷,“看来,柳承明是坐不住了。”
墨羽垂首:“柳侍郎近日与宫中凤仪宫走动频繁。而且,我们的人发现,柳姑娘身边的那个叫春杏的丫鬟,前日曾偷偷与一个北狄商人打扮的人接触过。”
北狄商人?
赵珩眸中寒光一闪。柳家……竟然和北狄扯上了关系?是为了利益,还是另有所图?
“盯紧柳家,还有那个北狄商人。”赵珩下令,“另外,查一查,柳盈盈是如何知道母亲之事的。”这件事他瞒得很紧,柳承明按理说不该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
墨羽退下后,赵珩看着手中玉佩,眼神变得幽远而复杂。
母亲……
那个温柔似水,却在他年幼时离奇消失的女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和执念。他这些年来暗中追查,线索却总是断在边境,断在与北狄相关的迷雾之中。
萧锦颜……
他想起那夜她精准地道出他寒毒的症状,想起她冒险施针,想起她吹埙时那迥异于苏清雪的沉静风姿。
柳盈盈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确实怀疑过,母亲的失踪与某些超越常理的力量有关。而萧锦颜的出现,她的“异常”,让他看到了一丝新的可能性。
只是,这枚棋子,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她太聪明,太冷静,也……太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
他必须牢牢掌控住她。
“来人。”他沉声道。
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
“去库房,将那支‘百年血参’给汀兰水榭送去,就说是本王赏给她补身子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再传本王口谕,让她好好研读那本《南疆异闻录》,三日后,本王要考校她。”
赏赐是恩,考校是威。
他需要让她明白,她的价值,以及……她的位置。
暗卫领命而去。
赵珩收回目光,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风雨欲来,他必须利用好手中一切可用的筹码,无论是人,还是……那渺茫的希望。
而此刻的萧锦颜,刚刚收到那支珍贵无比的血参和那道看似平常却暗藏机锋的口谕。
她看着那装在锦盒中、须发俱全、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血参,又看了看书案上那本《南疆异闻录》,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赵珩的回应,来了。
恩威并施,掌控与利用。
这场博弈,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拿起那本《南疆异闻录》,指尖在粗糙的书页上划过。
三日后么?
她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