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挂坠传递出的信息碎片,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楚杭沉寂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观测者之眼”、“摇篮”、“鸦巢真正的秘密”……这些陌生的词汇带着母亲临终前的决绝与不甘,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烛火在他瞳孔中跳跃,映照出内心的波澜。沈玦知道这些吗?他选择“鸦巢”作为避难所,是巧合,还是刻意?如果他是为了寻找母亲留下的东西,为何从不提及?如果他不知情,那自己是否应该告诉他?
无数个疑问纠缠在一起,让刚刚恢复些许清明的头脑又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挂坠,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并非来自地面的震动感,透过石壁隐约传来。那感觉极其短暂,像是某种沉重的机关被启动又迅速归位,若非楚杭精神力受损后对能量和震动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教堂更深处?
他心中一动,强撑着依旧虚弱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银刃和其他队员大概在轮值守夜或在各自房间休息。沈玦的房门依旧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声息。
楚杭屏住呼吸,沿着冰冷的石壁,向着与上来时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教堂主体建筑更深处摸去。通道越来越窄,光线也愈发昏暗,只有墙壁上相隔很远才有一盏的、燃烧着奇异油脂的壁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空气中那股陈腐与奇异香料混合的气味更加浓郁了。
走了大约几十米,通道到了尽头,前方是一面光秃秃的、与其他石壁并无二致的墙壁。楚杭停下脚步,仔细感知。刚才那微弱的震动感,似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冰冷的石壁表面。石壁粗糙,布满岁月的刻痕,似乎并无异常。但他体内那微弱的能量核心,却在此刻自发地、轻微地悸动了一下,仿佛与石壁之后的东西产生了某种极其隐晦的共鸣。
是这里!
他回想起母亲信息碎片中提到的“只有‘夜莺’和她的血脉……才能找到……”。沈玦是“夜莺”之子,那么自己呢?自己继承了母亲的“记录者”血脉,是否也具备某种资格?
他不再犹豫,将手掌完全贴在石壁上,闭上眼睛,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力,不是去强行探索,而是尝试着去“沟通”,去“呼唤”,如同一个迷途的孩子,试图叩响家门。
他将自己的意念,混合着对母亲的思念,对真相的渴望,以及体内那源自“记录者”血脉的微弱波动,缓缓注入石壁。
起初,石壁毫无反应,冰冷而死寂。
但他没有放弃,保持着那种专注而虔诚的状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精神力的消耗让他额角再次渗出冷汗,身体微微摇晃。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机械咬合声,从石壁内部传来!
紧接着,他手掌所按之处的石壁,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随即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冰冷、带着尘埃和羊皮纸气息的风,从洞内扑面而出!
成功了!
楚杭心中一阵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来路,确认无人察觉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洞口。
就在他进入的瞬间,身后的石壁又悄无声息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楚杭适应了片刻,才勉强借着从石壁缝隙透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看清自己正站在一条向下的、更加狭窄陡峭的石阶上。他扶着湿滑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石阶似乎没有尽头,向下延伸了很远。空气越来越寒冷,带着一种地底深处特有的阴湿。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他加快脚步,走到石阶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但异常规整的地下石室。石室的穹顶镶嵌着几块能够自发微光的、类似月光石的矿物,提供了勉强视物的光源。石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古老的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而在石室的四面墙壁上,则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地上教堂壁画风格类似但更加复杂精细的图案和符号!
楚杭走近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