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破败殿宇。唯一的木桌缺了一角,用几块碎砖垫着。床上是发出霉味的、硬得像铁板的棉絮。空气里,绝望几乎凝成了实质。
绝境。
但对她而言,绝境,往往意味着……机会。
皇帝赵胤?那条路太慢,变数太多,且要将自身的荣辱系于一个男人的喜怒之上,非她所愿。
她需要一条更快捷、更能由自己掌控的路径。一个……能打破目前死局,让她迅速获得喘息之机,乃至初步博弈资本的“契机”。
火光,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悄然点燃。
不是求死,而是求生。一场精心计算过的火灾,足以惊动这座沉寂的、被遗忘的宫廷角落。谁能最先被惊动?谁会来?侍卫?太监总管?还是……恰好路过的某位有权势的人物?
无论来的是谁,都是她走出这冷宫的第一步。她需要的是一个舞台,一个能让她的“价值”被看到的契机。这场火,就是她为自己搭建的舞台。
至于风险?这具身体本就已在生死边缘,再坏,也不过是提前迎接系统所谓的“抹杀”。她萧锦颜,从不畏惧赌局。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她撕下床单上相对干燥的布条,缠绕在从破旧桌椅上费力拆下的、相对坚实的木棍上。没有火油,她便利用殿内角落里堆积的、受潮不那么严重的枯叶和废纸作为引燃物。位置的选择也经过考量,靠近窗口,易于烟雾扩散引起注意,却又避开主要的承重结构,确保火势能在可控范围内蔓延一段时间,不会瞬间将她自己吞噬。
动作间,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孱弱,手臂酸软无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刺痛。但她眼神专注,手法稳定,仿佛不是在布置一场可能焚尽自身的火灾,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实验。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她拿起从炭盆角落找到的、唯一一块可能还残留着一丝火星的焦木,对着缠绕好的布条,轻轻吹气。
微弱的红光,在焦黑的木头上明灭不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
“走水了!揽月阁走水了!”
尖锐的呼号划破宫廷寂静的夜空,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铜锣的哐当声,将沉睡的宫苑惊醒。
萧锦颜计算着时间,在火苗终于舔舐上布条,开始贪婪地吞噬枯叶,浓烟滚滚而起时,她并未第一时间冲出殿外。而是迅速退到靠近门边、一处相对安全又能被烟雾波及的角落,用早已准备好的、浸了少量饮水的湿布捂住口鼻,然后,放任身体软倒在地,发出压抑的、足以让靠近殿门的人听见的呛咳与呻吟。
她在赌。赌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不是那些只会机械救火、地位低微的侍卫或太监。
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真实的生理反应无需伪装。高温炙烤着空气,火光在她眼前跳跃,映照着她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
殿门外,脚步声杂乱,呼喝声,水桶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阵截然不同的、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片混乱。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所过之处,周围的嘈杂声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的屏息。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的、带着些许慵懒,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男声响起。
“回、回摄政王,是……是揽月阁突然走水,里面……里面好像还困着人!”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带着颤抖回禀。
摄政王?
萧锦颜心头猛地一跳。
赵珩?皇帝赵胤的皇叔,那位权倾朝野,手握京畿防务与部分军权,连皇帝都要让其三分的摄政王?
怎么会是他?今夜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靠近冷宫的区域?
计划的变数出现了。而且,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风险的变数。
不及细想,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股夹杂着新鲜空气的浓烟涌入。几名侍卫捂着口鼻冲了进来,很快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她。
“王爷,里面确有一人,似是……似是贬居此处的萧才人!”
“抬出来。”赵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平淡无波。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架起,快速带离了已被火舌舔舐的宫殿。
重新呼吸到外面清冷空气的瞬间,萧锦颜贪婪地、却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