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潜航器如同深海的幽灵,无声地切开冰冷的海水,沿着预设的隐秘航道,向着海岸线疾驰。舱内,红色的应急灯营造出压抑的氛围,映照着楚杭和沈玦毫无表情的脸。两人都已换上全黑的作战服,检查着各自的装备,动作机械而精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将至的紧绷感。
“还有十分钟抵达预定上岸点。”驾驶员低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沈玦最后一遍确认行动计划:“‘信天翁’会在西山外围A、B两点建立阻击阵地,尽力拖延‘收割者’小队。我们带领‘暗影’第一突击组,从C点秘密渗透,直插废弃气象站。记住,首要目标是活捉周世宏,获取口供和可能存在的实体证据。如果遭遇‘收割者’小队,以击溃为主,避免缠斗。”
楚杭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个弹匣插入战术背心,拉动了手枪套筒,发出清脆的上膛声。他的目光落在舷窗外漆黑的海水,心中却异常平静。所有的恐惧、犹豫,都在得知母亲死亡的真相和“牧羊人”的威胁后,化为了冰冷的决心。
潜航器在预定地点悄然上浮,舱门打开,外面是漆黑一片、布满嶙峋礁石的海岸。数艘黑色的充气橡皮艇已经等候在旁,“暗影”突击组的六名成员如同雕塑般静立其上,全身笼罩在先进的夜战装备中,只露出冰冷的眼神。
没有多余的语言,楚杭和沈玦迅速登艇,小队如同利箭般射向黑暗的海岸。
登陆,清理痕迹,潜入内陆。整个过程如同精密仪器的运作,悄无声息。他们避开所有可能的监控和巡逻路线,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鬼魅般向着西山深处挺进。
夜晚的西山,远离城市的喧嚣,只有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和不知名夜枭的啼叫。但在这片静谧之下,杀机四伏。
通讯器里传来“信天翁”队长压抑的声音:“报告隼,已与‘收割者’小队先头人员在外围A区接触,交火开始。对方火力很猛,装备精良,我们最多能拖延二十分钟。”
“收到。按计划行事,二十分钟后自行撤离。”沈玦回复,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远处的山峦间,隐约传来了沉闷的枪声和爆炸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阻击开始了。
楚杭小队加快了速度,在复杂崎岖的山地中穿行。他们的目标,那个伪装成废弃气象站的秘密据点,已经近在眼前。
那是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墙体斑驳的旧式建筑,孤零零地矗立在一个相对平缓的山坳里,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但在沈玦的战术平板热成像仪上,却能清晰地看到建筑地下部分散发出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热源,以及几个在制高点隐蔽巡逻的人形热信号。
“守卫不多,但位置很刁钻。”沈玦低声道,“应该是周世宏最后的亲信保镖。‘暗影’,按照二号方案,无声清除外围警戒。楚杭,跟我从通风管道切入主体建筑。”
“暗影”队员如同融化的阴影般散开,悄无声息地摸向那几个制高点的哨位。
楚杭和沈玦则绕到建筑后方,找到了一处被藤蔓半遮掩的、锈迹斑斑的通风口。沈玦用特制的工具无声地撬开格栅,两人依次钻入了狭窄、布满灰尘的管道内部。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他们匍匐前进,依靠着记忆中的建筑结构图和沈玦手中微光手电的指引,向着建筑的核心区域移动。
管道下方隐约传来人声。楚杭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市长,您还是吃点东西吧,这都一天没进食了……”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
“吃?我吃得下吗?!”周世宏那熟悉、此刻却充满惊惶和暴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歇斯底里,“外面枪声都响了!他们找到这里了!是‘国王’的人,还是那个孽种找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东西是祸害!当年就该连同那个贱人一起……”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打断了。
楚杭在管道中握紧了拳头,眼中寒光凛冽。孽种?贱人?周世宏直到现在,对母亲和他都没有丝毫愧疚!
沈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指了指下方一个通风口。下面似乎是一个类似书房或指挥室的房间。
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到那个通风口上方,透过格栅的缝隙向下望去。
只见周世宏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睡衣,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完全没有了往日里位高权重的威严形象。他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