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在身后沉重地合拢,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和瀑布的轰鸣声被彻底隔绝。绝对的黑暗与寂静瞬间包裹了楚杭和沈玦,只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空洞的回音。
楚杭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鸢尾花挂坠,它似乎还残留着激活机关后的微弱余温。黑暗中,他感觉到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是沈玦。
“别动,适应一下光线。”沈玦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楚杭屏住呼吸,努力睁大眼睛。几秒钟后,他的瞳孔开始适应这极致的黑暗,隐约能看到一些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墙壁本身的淡蓝色幽光,如同夜光苔藓,勾勒出一个狭窄通道的轮廓。
沈玦似乎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他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比拇指略大的冷光棒,轻轻掰亮。柔和的、不刺眼的白色冷光驱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他们前方一条向下延伸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石阶。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陈旧书籍、干燥矿物和奇特植物混合的冰冷气息,带着岁月沉淀的味道。
“跟紧我。”沈玦低声道,率先踏上了石阶。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充满了警惕。
楚杭紧随其后,石阶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粗糙冰冷的石壁。他们沿着石阶螺旋向下,走了大约几十级,前方豁然开朗。
冷光棒的光芒向前铺展开,照亮了一个约莫三十平米见方的天然石窟。石窟被打理得异常整洁,没有想象中的蛛网和厚尘,空气虽然陈旧,却并不浑浊,显然有良好的通风系统,只是隐藏得极好。
石窟中央,摆放着一张简单的石桌和两个石凳。石桌上,整齐地放着一本用某种不知名皮革包裹的、厚厚的手札,旁边还有一个约一尺见方的、材质非金非木的黑色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中央一个与鸢尾花挂坠形状完全契合的凹陷。
而在石桌后方,靠着岩壁的地方,竟然立着一台造型古朴、充满了蒸汽朋克与早期电子管混合风格的复杂仪器!它由多种不同颜色的金属和黄铜构件组成,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绝缘皮有些老化的线缆,几个真空管和玻璃器皿构成了其核心部分,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整体保存完好。仪器的面板上刻满了“守夜人”的密文符号,其中一个较大的圆形屏幕是暗着的。
这难道就是……“织网者”?那台激活信物所需的、遗失已久的特殊仪器?!
楚杭和沈玦的目光瞬间都被那台仪器吸引了!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目标,竟然就在这里,与母亲留下的秘密一同尘封!
沈玦快步走到仪器前,仔细查看着上面的符号和结构,眼中闪烁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光芒。“没错……这构造,这能量回路……是‘织网者’的原型机!比档案记载的还要古老!它竟然被藏在这里!”
楚杭则更关心母亲留下的信息。他走到石桌前,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盒子和皮革手札上。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拂去手札封面上的薄尘,露出了下面深褐色的、带着细微纹理的皮革。封面上,用娟秀却带着一丝决绝力道的笔触,写着一行字——
**“致我的孩子,周念杭。”**
看到这熟悉的字迹,楚杭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这是母亲的笔迹!她真的在这里,为他留下了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手札的第一页。
手札的内容,并非连贯的日记,更像是一份在极度危险和紧迫情况下,仓促写就的记录、警告和……母爱倾诉。
**“……他们来了,我知道。‘国王’的猎犬嗅觉敏锐,世宏的背叛抽走了我最后的庇护所……我无处可去,只能逃向这片被遗忘之地,寻求‘林地守护者’最后的庇护……”**
**“……我将最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用‘织网者’和我的生命印记设置了最后的屏障。只有你,我的孩子,流淌着我的血,继承了我‘记录者’天赋的你,才能打开它……”**
**“……不要相信周世宏!他的野心和懦弱害死了我们!他拿走了我携带的部分表层研究资料,向‘国王’换取了他的前程!他是帮凶!”**
**“……也要小心‘守夜人’内部!当年的背叛并非偶然,有一股隐藏在阴影中的势力,‘牧羊人’,他们早已渗透,目的是彻底掌控‘遗产’,重塑世界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