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在厚重的雕花木门之外。休息室内,空气凝滞,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紧绷感。
楚杭背对着沈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片繁华盛景。然而这片繁华之下,却是暗流汹涌的权势博弈。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需要一个解释,阿玦。”楚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不仅仅是关于刘振涛,而是关于所有事。”
沈玦依旧坐在那张复古的真皮沙发上,姿态看似放松,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他晃动着手中的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解释什么?”沈玦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惯有的慵懒,但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锁着楚杭的背影。“解释我为什么布这个局?还是解释我为什么把你牵扯进来?”
楚霍然转身,眼底压抑着翻涌的情绪,那是在人前绝不会显露的波澜。“都有!从赵霖播放那段视频开始,一切就太过巧合了。你事先就知道,对不对?你甚至……可能推动了它的发生。”
沈玦没有立刻否认,他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镇定的暖意。“念念,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正的巧合,只有精心设计的必然。赵霖是个蠢货,但他背后的苏沁不是。她想要搅浑水,而我,只是让这池水按照我需要的方式变浑而已。”
“所以你就任由那段视频……任由我……”楚杭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段不堪的回忆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被当众剥开最深的伤疤,那种屈辱和无力感,即使此刻想起,也让他呼吸一窒。
沈玦放下酒杯,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楚杭。他的脚步很轻,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楚杭的心弦上。“我从未想过让你承受那些。”沈玦在楚杭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那是击碎周世宏虚伪面具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他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承认你的身份,被迫将你和项目绑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命正言顺地介入核心,才能抓住他的命脉。”
“我们?”楚杭嗤笑一声,眼底泛起冷意,“是你,沈玦。是你的计划,你的猎场。我不过是你在明面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你不是棋子!”沈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罕见的厉色。他伸手,想要抓住楚杭的手臂,却被对方侧身避开。沈玦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痛色。“你从来都不是棋子,念念。你是我的伴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这个计划,如果没有你,根本毫无意义。我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把你应得的东西,从周世宏手里连本带利地夺回来!”
“应得的?”楚杭直视着沈玦,目光锐利如刀,“什么是应得的?是周念杭这个可笑的继承人身份?还是那百亿项目的负责权?沈玦,你告诉我,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还是你……想要通过我,来掌控这一切?”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沈玦内心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压迫感。“你认为我做这些,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楚杭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他后退一步,与沈玦拉开距离,仿佛需要空间来喘息。“我越来越看不清了,阿玦。你就像一团迷雾,我看不透你的布局,猜不透你的心思。甚至……我有时候会想,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也是这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话音落下,休息室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玦定定地看着楚杭,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震惊、受伤,以及一种被最亲密之人背叛的滔天怒意。他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几乎将楚杭笼罩。
“楚杭,”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冰,“你可以质疑我的手段,可以不满我的安排,但你不该……你绝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也太过疼痛,让楚杭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一阵尖锐的酸楚蔓延开来。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目光,却被沈玦捏住了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看着我!”沈玦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从七年前在那个雨夜把你从泥泞里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