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是唯一的声响,在空旷的废弃站台上层层堆积,压得人耳膜胀。
楚风背靠着冰冷的水泥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和神经末梢传来的、因精神污染而产生的细微幻觉——墙壁上的污渍仿佛在蠕动,远处黑暗中似乎有窃窃私语。
右臂上,“引导者”
臂铠暂时沉寂,但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连接感和意识深处盘踞的腐败低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危险的临近。
[精神污染度:百分之二十一(缓慢扩散)…生理机能恢复:百分之三十四…星尘之力活性:低(持续对抗污染中)…引导者臂铠‘腐化’侵蚀度:百分之十二点五(暂稳)…]
代码视野如同蒙尘的镜片,反馈着不容乐观的数据。
他必须尽快净化污染,恢复力量。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虚弱即是原罪。
他强忍着不适,再次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那微弱却坚韧的星尘银光,如同最精细的砂纸,一点点打磨、驱散着意识中那些亵渎的印记和臂铠内蠢蠢欲动的暗红能量。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缓慢而痛苦,且收效甚微。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那昏黄的瓦斯灯投下的光影似乎都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与之前那个“维护工”
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从站台另一端传来。
这脚步声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并非机械的精准,而是属于活物的谨慎。
楚风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向前方黑暗。
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洗得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不合身的、油污斑斑的旧夹克。
她的头枯黄,用一根粗糙的绳子胡乱绑在脑后,脸上沾着灰尘,看起来有些憔悴,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野性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动。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一头被磨尖了的锈蚀钢筋,目光迅扫过整个站台,最终落在了靠在柱子上的楚风身上。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警惕所取代。
她停在距离楚风十几米远的地方,没有再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楚风,尤其是他右臂上那件造型奇特的臂铠。
楚风也警惕地看着她。
在这个鬼地方,突然出现一个看似“正常”
的女人,本身就极不寻常。
他的代码视野悄然运转:
[目标分析:生命体征:稳定(人类范畴)…能量反应:微弱(无显性自然能力)…身体状态:营养不良,轻度疲劳…意识活动:警惕,评估,存在隐藏意图…威胁等级:低(暂定)…]
人类?没有明显的腐化迹象?楚风心中惊疑不定。
她是这个世界的原生居民?还是像他们一样的逃亡者?
两人就这样在昏黄的光线下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猜疑。
最终还是那个女人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吐字清晰:“你不是‘他们’的人。
你身上的‘味道’……很怪。
有‘上面’的臭味,也有……别的。”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楚风的臂铠。
“他们?”
楚风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小心翼翼地反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耗子’。”
女人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只是报出了一个代号般的名字,她晃了晃手中的钢筋,“这里是‘鼹鼠’的地盘。
陌生人,说明你的来意,或者……离开。”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领地主人般的强硬,尽管她看起来弱不禁风。
“鼹鼠”
?看来是这个废弃车站里的某个幸存者团体?楚风心中快盘算着。
与本地幸存者接触,或许能获得急需的信息和资源,但也可能带来新的危险。
“我叫楚风。”
他决定部分坦诚,“我和我的同伴走散了,被一些……穿着红袍、浑身臭的家伙追杀,无意中逃到了这里。
我需要一个地方暂时躲藏,处理伤势。”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模样和手臂上那明显不寻常的臂铠。
“红袍?腐爪教的杂碎!”
耗子啐了一口,眼中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