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扣闭合的声音在寂静的观察室里格外清晰。
头盔的面罩落下,内部hud(平视显示器)亮起,提供着外部环境数据和防护服状态信息。
呼吸的声音在头盔内回荡,显得有些粗重。
他检查了腰间的工具带:微型采样针、组织活检器、便携式基因序列快分析仪、高浓度镇静剂(并非t-7,但足以放倒一头成年大型动物),以及一把高周波切割刀,用于应对最极端的物理威胁。
准备就绪。
他走到观察室与p-7实验室相连的气密消毒过渡舱前。
舱门识别了他的身份和防护服状态,绿灯亮起,厚重的舱门向内滑开。
他迈步走入过渡舱。
身后的舱门关闭,锁死。
消毒喷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覆盖了整个舱室和他的防护服。
然后是对流气体净化。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里,林溯透过面罩和过渡舱的内窗,紧紧盯着p-7实验室内部的情况。
陈启似乎因为刚才的猛烈撞击而暂时力竭,瘫倒在观察窗下,身体不规则地抽搐着,喉咙里出断续的、痛苦的呜咽声。
他异变的程度似乎又加深了,背部的骨质凸起更加明显,几乎要刺破残存的研究服。
消毒程序结束。
通往p-7实验室的内侧舱门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林溯伸出手,按下了开门按钮。
舱门无声地滑开。
p-7实验室内部的空气扑面而来——即使隔着厚重的防护服和独立的供氧系统,林溯似乎也能到那种浓郁的、充满了活性变异因子的氛围。
那种他掌心光脉与之共鸣的氛围。
他踏入了这片被污染、被异变的领域。
实验室内部的灯光因为之前的冲击而有些闪烁,明暗不定。
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平板终端碎片和一些从分析平台上震落的器具。
空气中还残留着极淡的、诡异的紫色荧光,如同悬浮的尘埃。
陈启就倒在几米之外。
似乎是感应到了林溯的进入,陈启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他那颗已经严重变形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骨骼摩擦的咔哒声,转了过来。
那双眼睛,已经几乎看不到人类的情绪了。
只剩下一种原始的、混乱的、捕食者般的凶光。
他咧开嘴,露出变得尖长、交错的牙齿,粘稠的唾液从嘴角滴落。
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从他胸腔深处出,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
林溯停下了脚步,站在舱门口,一只手悄然按在了腰间的镇静剂注射器上。
他的心跳在防护服内加,但他的大脑却异常冷静。
他调动起那种新生的,如同伸出无形的触角,探向陈启。
他到了汹涌的、几乎要沸腾的生命力,以及其中夹杂的极端痛苦和毁灭欲望。
陈启的基因层面,如同一场不断爆炸的新星,璀璨而致命。
陈启。
林溯通过防护服的外部扬声器开口,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带着一丝金属质感,能听到我吗?
陈启的回应是另一声更加暴戾的咆哮。
他四肢着地——他的下肢似乎也开始生异变,关节结构变得更适合力——猛地向前一扑!
但他并没有扑向林溯,而是撞在了旁边一个金属实验台上,出巨大的声响。
他的动作充满了不协调感,显然,残存的意识和狂暴的本能在激烈地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机会!
林溯迅侧身移动,利用实验室内的设备作为掩护,同时从腰间取下了微型采样针。
他需要趁陈启注意力分散或者被自身冲突困扰时,获取样本。
他的锁定着陈启体内那股混乱的能量流。
他注意到,当陈启表现出更多兽性时,某种特定的基因表达会异常活跃。
陈启甩着头,似乎试图摆脱某种干扰,他转向林溯的方向,浑浊的眼睛里凶光毕露。
他伏低身体,肌肉紧绷,做出了明显的攻击姿态。
林溯握紧了采样针和镇静剂注射器,计算着距离和时机。
生与死,知识与毁灭,就在这充满诡异紫尘的实验室中,悬于一线。
就在陈启后腿蹬地,即将猛扑过来的瞬间,异变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