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方便,大部分时间便住在陈府,陈知礼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清静独立的院落。
看着儿子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陈知礼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与凝重。
他转身回到书房,沉吟片刻,便唤来了心腹护卫高泽。
“高泽,”陈知礼沉声吩咐,“你立刻去仔细查一查永安侯府,特别是二房的情况。重点查清楚,二房与我陈家,或者说,与我有无任何过节,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为何侯府二房的公子,会对钧儿有如此大的敌意?”
高泽领命,并不多问,立刻转身离去。
书房内烛火摇曳,陈知礼独自坐在案前,眉头微锁。
他仔细回溯着记忆。
上辈子,他与永安侯府并无深交,但也绝无仇怨。
印象中,永安侯爷为人正直,颇有名望,并非心胸狭隘之辈。
至于二房……他努力搜寻着模糊的记忆碎片,似乎二房夫人过世得很早,那位二爷章知,原本也是在户部任职,能力尚可,但后来可能因为他夫人的事,变得颓废消沉,仕途也就此停滞不前,再未得到升迁。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陈知礼的脑海——难道,是因为自己?
自己此番回京,接任的户部侍郎一职,原本极有可能是这位章大人志在必得的位置?
是自己“挡”了他的路,所以他心怀怨怼,以至于影响了家中子侄,让他儿子迁怒于钧儿?
若真是如此,这章大人的心胸,也未免太过狭窄了些。
官场升迁,各凭本事,何况是陛下钦点,岂能因一己私怨,便波及孩童?
陈知礼轻轻摇了摇头,官场之复杂,人心之微妙,有时便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次日午后,高泽便带回了调查结果,效率极高。
他恭敬地向陈知礼禀报:“老爷,查清楚了。永安侯府二爷章知,原在望州任同知已满六年,资历足够,此前一直在积极运作,意图接任空悬的侍郎一职。
侯府也曾为此多方打点,几乎已成定局。
然而,最终陛下钦点了老爷您……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章二爷对此极为不满,回京后可能时常在家中抱怨,言语间……对老爷您颇多微词。想必是府中小公子章浩听到了这些言论,故而才对小少爷产生了敌意。”
果然如此!
陈知礼听完,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是泛起一丝淡淡的无奈与讥诮。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
就因为这官职之争,使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去针对另一个无辜的孩子,这章志,真是枉为当官,更枉为人父。
他正欲感慨这无妄之灾,却见高瑞一脸喜色地快步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公文。
“主子,好消息!吏部的调令下来了!方严知方大人的事,妥了!”高瑞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衙差说调令已发往江南,着方大人即刻交接,预计十月初便能抵达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