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广德心中忐忑,脚步匆匆地穿过顾府熟悉的回廊,刚到前厅院子,就见大姐钟氏正从后院往这边赶,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他忙快走几步上前,挤出几分笑容:“大姐,您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心里打着鼓 看大姐脸色,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钟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疏离:“不是我找你。是你那好女儿清芳,派了个小丫头跪在我顾家大门口哭求不走,非要见我。
自去年为了维泽的事,她跑来将我痛骂一顿后,我便已明言,姑侄情分已尽,再无往来。
今日又闹这一出,我倒想问问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钟广德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连忙躬身赔罪:“大姐息怒!息怒!这……这死丫头!我全然不知情啊!我这就去把她的人撵走,绝不让大姐烦心!”
“罢了,”钟氏摆摆手,语气依旧冷淡,“人既来了,又闹得这般难看,且叫进来问问吧,免得旁人还以为我顾家如何苛待亲戚。进偏厅说吧。”
她说着,转身率先向偏厅走去。
钟广德连忙跟上,心里已经把不懂事的女儿骂了千百遍。
其实他也许久没见过女儿了。
进了偏厅,那个跪在门外的丫头也被带了进来,一见钟广德和钟氏,就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爷!姑奶奶!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吧!姑爷家……姑爷家要休了小姐啊!”
“什么?!”钟广德虽然料到没好事,但听到“休妻”二字,还是惊得心头一跳。
他那亲家公和女婿都是讲道理、重脸面的人,若非出了大事,绝不会轻易动休妻的念头。
他强压下火气,厉声问道:“休妻?总得有个缘由,小姐又做了什么混账事?!你给我从实招来!”
丫头被吓得一哆嗦,抽抽噎噎地道:“小姐……小姐她……她又给柳姨娘灌了堕胎药……这……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姑爷气得不得了,跟小姐理论,小姐……小姐她就……就打了姑爷一个耳光……正好被老爷(亲家公)撞见了……老爷当场就发了大火,说要写休书……小姐吓坏了,躲回房里不敢出来,才让奴婢赶紧来求姑奶奶出面说情……”
钟广德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个蠢货!这个妒妇!自己嫁过去四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婆家虽有些微词,但看在他钟家和顾家的面上,也并未过多为难,甚至还主动给女婿纳妾以求子嗣。
她倒好,竟接连下手残害人家子嗣!这已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和“恶疾”!
更离谱的是,竟还敢动手打丈夫?这简直是泼妇行径,任何一户体面人家都绝容不下!
“她……她怎么敢?!这个孽障!”钟广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门外,仿佛女儿就在眼前,“她自己生不出儿子,难道还要让女婿绝后不成?!混账东西!”
钟氏冷眼看着他气得跳脚,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淡淡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闯下这滔天大祸,丢了钟家的脸,也带累了顾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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