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礼面色沉痛,目光如刀般射向被押着的陶家父子:“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人证(被保护起来的村民此刻也被带出,指认当年所见所闻)。
物证(虽时隔久远,但穆云在陶家搜出了当年部分来路不明的银钱记录,与贿赂之事隐隐吻合)。
如今再加上这“自己说话”的尸骨铁证!形成了一个完整、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陶大林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大人!小人招!小人全招!是……是我教子无方……求大人开恩啊!”
他那三个儿子也彻底崩溃了。
但在极度的恐惧中,人性最卑劣的一面暴露无遗。
兄弟三人为了活命,竟然互相指责推诿起来:
陶勇:“是老二!是他用锄头把打的头!”
陶刚:“放屁!明明是老大踹倒的!头是撞在石头上的!”
陶强:“不是我!我当时只是按着她,后来,后来我怕出事,还劝他们不要过分了……爹!爹你说话,我真的没怎么打……”
他们甚至企图将主要责任推给已经无法开口的死者或是意外。
陶大林见状,痛心疾首之余,竟还想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嚎哭道:“是我!是我打的!不关他们的事!求大人放过我儿子吧!”
然而,陈知礼早已从朱劲松和其他证人的零散描述中拼凑出真相:陶大林当时的确在场,甚至可能后来出声制止过,并未亲自下手殴打,主要行凶者就是他那三个无法无天的儿子。
此刻他的揽罪,既可笑又可悲,丝毫改变不了事实。
陈知礼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毫无波澜,只有对律法尊严被践踏的愤怒和对朱母冤屈的同情。
“将他们分开看押!录好口供!带回府衙,择日宣判!”
两日后,余杭府衙正堂。
堂外围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这桩十年沉冤的最终了结。
陈知礼正襟危坐,惊堂木一拍,威仪十足。
他当众宣读了详细的调查结果、人证物证以及陶家父子的供词,将十年前那个傍晚的罪恶行径彻底还原于阳光之下。
最后,他朗声宣判:
“案犯陶勇、陶刚,手段残忍,殴打朱氏致其多处骨折,并最终造成其颅脑损伤死亡,罪证确凿,罪大恶极,判斩立决,上报刑部核准后执行!”
堂下的陶勇、陶刚当场吓晕过去。
“案犯陶强,参与殴打、束缚朱氏,罪责稍轻,然亦难逃法网,判流放三千里,服苦役十年!”
“案犯陶大林,身为村长、族长,纵子行凶,事后又贿赂官吏、胁迫证人、掩盖真相,妨害司法公正,数罪并罚,判流放三千里,服苦役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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