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昨晚就住在这里,一大早就让文鸣给两个儿子还有大儿媳妇报喜。
待盼儿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筷子,神色郑重地开口:“盼儿,知礼。”
两人立刻坐直了身体。
“药缮坊那边,规矩已定。从今日起,盼儿只负责最后药缮成品的火候把控与收膏,这是最需经验却也最不费气力的环节。
其他粗重活计、采买搬运、甚至长时间的碾磨筛选,一概不许沾手。”
顾四彦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落在盼儿身上。
“诊室那边,宇瀚随我坐诊,学着问脉开方,他本在江南就随他大伯学医好几年,底子还是不错的,若有拿不准的,我再出手。
盼儿你安心在后方,指点马氏和春燕她们做些配药的精细活即可。”
“祖父放心,盼儿明白。”盼儿郑重应下。
她深知祖父的安排是为了保护她腹中胎儿。
基础的配药流程半夏、顾悔、紫苏都清楚,春燕也略懂一些。
表嫂马氏主要帮着文阳照顾前堂。
她略略放手,让半夏、顾悔多做一些,其实是好事,培养得力人手,本就是药缮坊长远发展之计。
“至于你,”顾四彦转向陈知礼,“盼儿的身子骨底子虽好,但头三个月至关重要,务必让她心绪平和,不可操劳,更不可受惊扰。
外头的事,你要多担待。”
“是!祖父!”陈知礼立刻起身,恭敬行礼,“孙婿定当竭尽全力,护盼儿周全!”
他语气铿锵,眼神坚定。这不仅是承诺,更是他两世为人、失而复得后最深的执念。
饭后,顾四彦示意盼儿和陈知礼随他去了他在佳宜庄庄内的书房。
里面就是他的卧室。
顾四彦从桌下取出一只古朴的紫檀木匣,打开铜锁。
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却保存得极为完好的手札,最上面一本,正是那日宣布盼儿有喜时,他赠予的《顾氏药缮秘要》的手抄本。
“盼儿,”顾四彦道,“这本《秘要》,前日给你的,是总纲。
今日,祖父便将顾家药缮真正的核心,这些是你太祖父和祖父亲手记录、增补的心得手札,正式交予你。”
他拿起最上面一本,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翻开内页,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夹杂着许多只有顾家人才看得懂的标记和图示。
“此册专论‘归元养血缮’的六种变化,对应女子六种不同体质之虚损。
每一种变化,药材增减、炮制火候、甚至服用时辰,皆有微妙不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当年你母亲…”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没有深说下去。
“你改良的方子,也属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