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面容也愈加沉着冷傲,他原本就是心无旁骛,如今再见,更多了些城府之感。
海边众人里,阿九一眼就认出了关靥,照理说,他应该认不出才对,胡衔船上的杂役,满脸污泥连相貌都辨不清楚,正是疯长的年纪,关靥身形高挑了,脸也白净了,乱发挽髻清爽干练,梢眉大眼俊俏中显出几分英气,在海边众人里很是醒目。也正是那双在绝境中闪光的眼,指引着阿九认出了她。
“走了。”苍玉推了把阿九,“怎么还恋恋不舍了?”
阿九执起佩剑冲关靥扬起,深望着她脸颊疾风也吹不散的笑靥,挥开墨衣转身离开。
关靥哼了声,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娄家母子就没了影,关靥提了提手里短刃,回头开个锋也不输那几把剑。关靥迈开几步,见海边还有人站着没走,细看不是江暮云么,她不留在祠堂陪少主,跑出来做什么?
裴少主温润如玉,江暮云也如明珠般夺目,就这样临风站着不动,轻飘飘的衣摆随风扬起好看的弧度,循着宝船离开的方向,眸间也如深海一般。
原来人人都存着离开的念头,关靥蓦然唏嘘,坊主接下了流星石,真要铸成宝器,还会有人留在沧浪岛吗?关靥笑自己想的太多,还得先看兴国坊有没有这个本事。
沙地湿软,又刚被人踩过,不多会儿就翻出许多蛤贝,关靥弯腰捡起一枚,掰开吮吸着鲜美的贝肉,才要转身,见江暮云一手兜衣,一手拾贝,身姿灵动动作娴熟,像是觉察到有人在窥望自己,江暮云顿住身,天未亮透,半明半暗间,侧影好似潜藏世间的山精鬼怪,渺立沙中,淡看世间。
关靥看得出神,还以为她也向往上岸,原来是馋一口贝肉,顿时心生与她结交之意,回望着又不知她要待到什么时候,自己贸然上前招呼,只怕会惊了人家。坊中活重,再不走娄婶又要埋怨,关靥一步一回头,今日再见阿九,要再能多结识几个朋友,日子就更有滋味了,关靥嘴角挂笑,步子也愈加轻快。
自今日后,阿九和那几个少年剑手也留在了坊中,看来之前他们都被安置在郊外习武练剑,崔锦带着兵士突然出现,岛主生怕自家也是受了血弩案的牵连,这才召集人手做好护岛的准备,深藏的剑手也被召回,既已现身,也没了遮掩的必要。这不,多了好些个英俊少年,坊中热闹了不说,连剑奴干活都来了劲头。
“兴国坊原本是不能有剑手的,困岛流众,养剑手做什么?”娄婶擦了把汗,“外头兵器坊间试剑比艺才用剑手,坊主深谋远虑,早就重启剑手,看来是预料到有今日了。”
正说着,几个剑手途经后院,见关靥脸色潮红,娄婶凑近嘿嘿一笑,“我瞧着这几个剑手个个俊武,回头找人给你说一个,如何?”说着指向那个叫苍玉的,“婶子瞧着那个就不错。”
苍玉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那一瞬恰好撞到娄婶笑弯的眼,苍玉俊脸蓦的阴下,脚下步子飞快。
关靥蹭的跳起身,“身为女子,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安生幸福么?”
娄婶看着苍玉出神,冷不丁被关靥吓了一跳,鼻子气的直冒烟,“不然呢?坊中得力的都是男人,剑手更是人中之龙,男人扛大包都能比你重二十斤,你一个小剑奴,往后要没个夫君给你依靠,还不被人欺到天上去?”
“关靥,听娄婶的。”有人不嫌事大喊出声,朝着娄婶挤眉弄眼,“有枝可倚,有人可傍,坊中哪个敢欺她?”
娄婶撸袖要去扇那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人家能干,自是得坊主看重,你们哪个管事能胜过她?”关靥看不得旁人拿这事打趣,“女子成事,不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