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泥巴小路,曹安民穿过几处草垛转弯,一个土坯房前围满了人。
“哎,又饿死人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前天李二家的老娘饿的上吊自杀,大前天隔壁大队一对七八岁的兄弟吃观音土撑死了,今天倒好,死了一家子,要不是小莲这丫头回来的迟吃的少,估计也被毒死了...”
“你说这大食堂整他干啥?上个月大队没粮拍拍手就解散了,但现在家家户户都没粮食,锅具也没一套,这...哎!”
“干部吃上二两粮,又打新庄又盖房,社员吃上二两粮,拄的拐棍扶的墙。”
“你可别瞎说大实话咧!被打小报告又没你好果子吃!”
“你现在让我吃个果子,我就是现在被打死也值了...”
曹安民听着身边百姓的议论默默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一位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和一位头发枯黄衣衫褴褛的女孩跪在院子里背对着他绝望的哭喊着。
两人身前大大小小5具尸体,脸色发紫,嘴角还有白沫痕迹。
“我滴儿哟,”
“你咋就走娘前面了哟,”
“我的好大孙小孙贼啊,你们都走了奶奶我可怎么活啊~”
“死老头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爹拉扯大,”
“眼看你们都快成人成家了,没想到竟是老太太我送你们先走,”
“老天爷呀~”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我...”
“我们范家绝户了呀~”
“你让我下去怎么跟死老头,怎么跟老范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啊~”
白发老妇女趴在儿子孙子的尸体上声嘶力竭的哭喊,嗓子都沙哑了。
妇人的悲鸣在寂静的村落中回响,绝望的气氛也开始蔓延开来。
亲眼看着儿孙离去,白发老妇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死命的捶打着儿孙的胸膛,饥寒交迫的身体还能爆发这么大的力量。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
“呃!”
“奶奶...”
“奶奶!”
哭闹的声音陡然停了,老妇人突然眼球外凸,嘴巴张大动了几下,随后僵硬的倒在了儿孙的身体上。
枯发女孩本来才恢复一些,看到最后的亲人也倒在自己面前,跪爬上前晃着老妇人的身体,看到奶奶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女孩也是接受不了,也倒下了。
“范大娘!”
“小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