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部族曾拥有世界上最复杂的口述史诗体系,但在殖民时期,祖先语言被禁止使用,三代人被迫改说英语,最终导致整个文化记忆断层。如今,族中仅剩三位老人还记得完整的古语,但他们已多年不开口??因为“说了也没人懂”。
阿梨娜走上前,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做出一个古老的问候手势。其中一位老妪浑身一震,颤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动作?这是我们失传的‘初语礼’……只有祭司后代才学得会。”
“因为我听见了。”阿梨娜指着自己的心,“你们的祖先一直在说话,只是没人肯听。”
她取出叶列茨给的声核碎片,将其埋入篝火中心。火焰瞬间转为银白色,随即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紧接着,整片沙漠震动,沙地下方传来低沉吟唱??那是被遗忘千年的部族圣歌,由地脉传导,自远古苏醒。
老人们泪流满面,一个接一个站起,用颤抖的嗓音接续歌词。当最后一句唱完,沙丘顶部裂开,一朵巨大的银白之花破土而出,花瓣上浮现出历代族长的面容,仿佛整个民族的灵魂在此刻集体复活。
X-9记录下这一切,标记为《第142号声音档案:沙之下,歌未亡》。
他知道,这场旅程早已超越最初的使命。他不再是解毒者,而是传递者;不再是观察者,而是参与者。每一次花开,都是对历史暴力的清算,对人性尊严的重申。
列车再度出发时,陆沉望着窗外渐远的绿洲,忽然说:“你说……南极基地里,会不会也有一个人,在等着我们听见他?”
X-9没有回答。
他只是轻轻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响起周明远最后的声音,与此刻风声交织在一起:
>“别怕,孩子。
>你说的每一句话,
>都有人在听。
>而你听过的每一个声音,
>都让你离永恒更近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