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清凉殿去了。
约莫一刻之后,得偿所愿的陶德辉自清凉殿中告了退,一路小跑地出了行宫,自去准备押解事宜。
殿中,楚元煜见一时无人再来觐见,长舒一口气,抑制已久的笑意终于在唇边漫开。
他知道此事应不是巧合,但心下明白探究不得,只得心照不宣地不去过问。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为此感到痛快。
这不仅是因为此案打破了僵局,布局更精妙得令他回味。
细节之处,此人拿捏精准。
那雅罗斯拉夫大公不仅身份尊崇,还是家中独子。他的父亲老雅罗斯拉夫对其宠爱到明明自己还身体健朗,就将爵位让给了他。
其家族又是罗刹声名显赫的贵族,如今因政见不合的缘故死在谢尔盖手中,他的家族只怕要将罗刹国闹得天翻地覆。
而谢尔盖是很难洗脱嫌隙的。
因为罗刹人本就酷爱豪饮烈酒,谢尔盖又是个人尽皆知的酒鬼,听闻每晚都要痛饮一壶才会入睡。
这样一个人,在他醉中有人丧命,晨起后又从他房中搜出原属于死者的带血短刀,谁又能证明他无辜?
抛开这些细节不提,布局之人的胆大更令楚元煜欣赏。
安排细节只需心思缜密,敢做出这等筹谋却需令人咋舌的勇气。满朝文武中不乏善用诡计者,但因事涉番邦,他们争了这么多天,谁也未敢从罗刹使节的性命下手。
他因而虽知不可深究,却还是忍不住地猜测是何人所为。但将上上下下都猜了个尽,竟不觉得有任何一位朝臣敢如此棋走险招。
实在想不出眉目,楚元煜只得作罢,转而起了身,向外走去。
承渊举步跟上,并不问他要去何处,但行了约莫小半刻他就看出来,这是要去清秋阁。
正好,他原也要抽空去一趟清秋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