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与坚硬的土地碰撞,出一声闷响。
“主公知遇之恩,如天之高,如海之深!”
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带着浓重的哭腔。
“荣,万死不辞!”
“咚!”
“咚!”
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已然见血,但他毫不在意。
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疑虑、不安,所有的彷徨,都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几个字。
士为知己者死!
校场上的数千关中士卒,鸦雀无声。
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将,看着这位曾经和他们一样,都属于逆贼董卓麾下的将军。
如今,却被大将军刘景拜为十五万大军的主帅。
一股热流,在每一个关中士卒的心中涌动。
大将军,连徐荣将军这样的降将都能委以重任。
那我们呢?
只要我们肯用命,一样有出头之日!
人心,在这一刻,彻底归附。
许久,徐荣才缓缓起身。
他郑重地从传令兵手中接过帅印和将令,那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
“传我将令!
全军整备,三日后,开拔!”
“诺!”
就在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恭喜荣兄,荣登帅位。”
徐荣转头看去,只见司隶校尉沮授,正带着几名掾吏,含笑走来。
“公与先生。”
徐荣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
“荣一介降将,蒙主公不弃,委以重任,心中实为惶恐。”
沮授笑着摆了摆手。
“文远兄不必自谦,主公用人,唯才是举。
此战,非你莫属。”
说着,他将手中一卷厚厚的帛书递了过去。
“这是我连夜草拟的后勤调度总纲,文远兄请过目。”
徐荣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
“粮草:河东郡调集粟米三十万石,麦三十万石,已于昨日启运,由四轮运输车队分三批,预计十日内全部抵达长安。”
“军械:常山兵工厂,调拨神臂弩五千张,箭矢五十万支,锁鳞甲一万套,环刀两万柄,第一批已在途中。”
“药材:常山医药基地,调拨金疮药五千份,止血散一万份,防疫汤剂三万份,由华神医弟子亲自押运。”
“马料:并州调集苜蓿草料二十万担,黑豆十万石……”
一条条,一款款,清晰无比。
从粮草到军械,从药材到马料,甚至连军中所需的盐、布、酒,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运输的路线、负责的官员、预计抵达的时间,精确到了令人指的地步。
这哪里是什么草拟的计划?
这分明是已经开始执行的雷霆之举!
沮授指着远处官道上,那如同长龙般络绎不绝的车队,平静地说道。
“整个司隶、并州、冀州,都已经动了起来。”
“十五万大军所需的一切,都会在你们抵达前线之前,源源不断地送上。”
“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打赢。”
看着沮授那从容不迫的神情,看着远处那彰显着恐怖国力的后勤车队,徐荣只觉得一股豪气直冲胸臆。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帛书,对着沮授,深深一揖。
“公与先生之能,堪比萧何!
有先生坐镇后方,荣,无忧矣!”
沮授扶起他,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荣兄,我听闻,你对此次出征,尚有忧虑?”
徐荣一怔,随即苦笑。
他知道,自己那点心思,瞒不过这位智者。
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我真的能统帅主公这十五万的大军吗?”
这句话,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写照。
他怕,怕辜负了刘景的信任。
沮授看着他。
他指了指天,指了指地,又指了指身后那无数奔忙的身影。
“你有主公的信任,有主公派遣军师的奇谋,有我关中十万户百姓为后盾。”
“你脚下踩的,是通天大道!”
“你要做的,只是大步向前!”
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