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金城。
韩遂的府邸之内,一片歌舞升平。
从西域重金请来的舞女,正扭动着曼妙的腰肢,身上的金玉佩饰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韩遂半倚在主位上,左手揽着一名美姬,右手端着金杯,惬意地欣赏着眼前的靡靡之音。
下方,心腹谋士成公英、大将杨秋等人分列而坐,同样是满面红光,酒酣耳热。
“文约兄,这日子,真是赛过神仙啊!”
杨秋一口饮尽杯中酒,大笑着说道。
“如今马腾那老匹夫,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洛阳,这偌大的西凉,可就全凭文约兄做主了!”
韩遂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摆了摆手。
“话不能这么说,寿成兄毕竟与我盟誓多年,此去洛阳,乃是为我等探路。”
嘴上说得客气,但他眼中的轻蔑与自得,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在他看来,马腾就是个蠢货。
刘景是何等人物?会真心接纳一个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
马腾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早晚要被刘景找个由头给咔嚓了。
到那时,马腾的五万西凉铁骑群龙无,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想到得意处,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高声道。
“来!
喝酒!”
“接着奏乐,接着舞!”
众人轰然应诺,府邸内的气氛愈热烈。
然而,就在此时。
“报——!”
一声凄厉的嘶喊,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满堂的火热。
一名探马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满身尘土,神色惊惶到了极点。
乐声戛然而止。
舞女们惊慌失措地退到一旁。
韩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起。
“慌什么!”
他厉声呵斥道。
“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探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抖。
“大帅……不好了!
马……马腾……”
“马腾怎么了?”
韩……马腾他全家,都迁往洛阳了!”
探马颤声说道。
韩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他马腾去洛阳送死,与我何干?难道刘景还能把他奉为上宾不成?”
成公英也抚须点头。
“主公所言极是,马腾此举,过于冒险了。
刘景若真有吞并西凉之心,必先除马腾,以绝后患。”
在场众将纷纷附和,都觉得马腾此去凶多吉少。
可那名探马的脸色,却愈惨白。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被汗水浸湿的帛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
“大帅!
不是的!
不是啊!”
“朝廷……不,是大将军府下了明文诏令!”
“封……封马腾为九卿之一的卫尉!”
“其子马、马休、马铁,皆封为中央军校尉!”
“最……最重要的是……”
探马说到这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大将军刘景,以平妻之礼,迎娶马腾之女马云禄!”
“轰!”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韩遂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卫尉?九卿?
校尉?
这些都还能理解,不过是刘景为了安抚人心的虚名。
可是……
平妻之礼!
他不是不懂政治的莽夫。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四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这不是安抚!
这不是猜忌!
这是联姻!
是结盟!
是向天下宣告,马家,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绑在了刘景的战车上!
马腾,把他女儿卖了个好价钱!
“咣当!”
手中的金杯重重摔在地上,美酒洒了一地。
韩遂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名探马。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千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