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之中,烛火飘摇。
墙壁上,两道人影被拉扯得巨大而扭曲,随着火光不断晃动。
空气死一般沉寂,只有烛泪滴落啪嗒作响,敲打在刘景的心头。
太后怀了他的孩子!
这事一旦传出去,他立刻就会从擎天玉柱,变成秽乱宫闱的国贼!
天下诸侯将得到最好的借口,群起而攻之。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刘景终于从这惊天骇浪中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显得干涩沙哑。
“此事,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运转。
“从明日起,你便以凤体抱恙为由,深居长乐宫,不再见任何外臣。”
“待时机成熟,我会安排最心腹之人,将孩子秘密接出宫外,记在我的名下,认为义子,好生抚养。”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保全两人,保全大局的办法。
然而,何思玲听完,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泪水在她漂亮的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抬起头,那双曾经只有依赖和柔情的眸子里,此刻却多了一种刘景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种带着破碎感的决绝。
“不。”
“我不要。”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我的孩子,凭什么一生下来就要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要被藏在阴影里,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义子?”
何思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和质问。
“明远,你都已经掌控了整个大汉的权柄,为什么还要这样委屈我们的孩子?”
刘景被她这番话问得心口一窒。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并非委屈,而是唯一的活路。
可话到嘴边,却被何思玲下一步的动作堵了回去。
她忽然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了刘景的手,眼神灼灼地凝视着他。
那目光中的依赖与爱慕依旧,却又燃烧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热火焰。
“明远……”
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难道你就不想让他,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声……父皇吗?”
“父皇”
二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刘景的心脏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何思玲见他没有反驳,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凑到刘景的耳边,吐出的气息带着致命的芬芳,说出的话语更是石破天惊。
“这天下,本就该是你的!”
“刘协已经被废,汉室宗亲凋零,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只要你登基称帝,我便是你的妻,我们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到那时,天下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刘景被何思玲眼中那熊熊燃烧的野心彻底惊住了。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在深宫中经历了太多苦难,需要自己庇护和安慰的小女人。
他从未想过,在她柔弱的外表下,竟然藏着如此巨大的图谋!
这份野心,甚至让他都感到了一阵心惊。
“玲儿,你……”
刘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她的话。
他握住何思玲的肩膀,将她稍稍推开,正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称帝?说得轻巧!”
“如今曹操占据兖州,袁术盘踞淮南,刘表坐镇荆襄,刘焉父子割据益州,天下未平,四海未定!”
刘景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力。
“我若此时悍然称帝,便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给了他们联合起来讨伐我的最好借口!”
“到那时,我将陷入天下围攻的境地,非但不能给你和孩子名分,反而会将我们所有人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听着刘景的分析,何思玲眼中的火焰慢慢弱了下去。
她虽然不懂天下大势,但她知道刘景的判断绝不会错。
她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