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大哥!”
“锵!
锵!
锵!”
话音未落,大堂四周的甲士瞬间拔刀出鞘,冰冷的刀锋在灯火下反射出森然的寒芒,十几道杀气腾死死锁定了邢道荣。
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邢道荣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手僵在刀柄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有任何异动,立刻就会被剁成肉泥。
“二弟,住手!”
刘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面如死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陶谦这根本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这场所谓的“宴请”
,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
陶谦看着刘备那张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刘玄德,你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什么样吗?”
他慢悠悠地端起酒樽,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
“你那些小动作,在我看来,不过是急着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罢了。
可惜,我徐州,买不起,也不想要!”
“来人!”
陶谦将酒樽重重顿在案几上,出一声脆响。
“送客!”
“请”
刘备离开的,是那群刚刚还杀气腾腾的甲士。
他们虽然没有动粗,但那半包围的姿态,和冰冷的眼神,无异于最直接的驱赶。
刘备失魂落魄地被“请”
出了州牧府。
从内堂到大门,短短百步的距离,他却走得比一生都要漫长。
沿途的仆役、官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有鄙夷,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更有毫不掩饰的嘲弄。
“刘备被陶公赶出来了!”
“听说是要把他逐出徐州!”
“活该!
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还想染指徐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是!
跟刘大将军比,他算个什么东西!”
窃窃私语声如同一根根钢针,狠狠扎进刘备的耳中。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因为心,已经麻木了。
驱逐刘备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小沛。
次日清晨。
刘备带着他那两千形容憔悴、士气低落的残兵,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狼狈地离开了他们驻扎了数月的小沛城。
街道两旁,站满了前来“围观”
的百姓。
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领粥时的那一丝感激。
取而代之的,是鄙夷,是怜悯,是看丧家之犬般的冷漠。
甚至有顽童出一阵哄笑。
刘备骑在马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脸,自己的尊严,正被这成千上万道目光,一片片地撕扯下来,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进泥里。
队伍默默地走着,直到小沛的城郭彻底消失在身后。
刘备勒住了马缰。
他缓缓回过头,望向徐州城的方向,那座他曾寄予了无限希望,最终却给了他无尽羞辱的城池。
压抑在胸口的嫉妒、愤怒、仇恨、不甘……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
他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喉咙里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那声音嘶哑而绝望,充满了无尽的嫉妒。
“刘景!”
“既生备,何生景!”
“今日之辱,我刘备有生之年,必百倍奉还!
!
!”
怒吼声在旷野上回荡,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刘备猛地一拉马缰,战马长嘶着人立而起。
他不再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疯狂,狠狠一夹马腹,朝着茫然未知的远方,疾驰而去。
身后,邢道荣和邢道铁等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沉默地叹息一声,催马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