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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堂中，对着曹操躬身一礼。
程昱当先开口，声音沉稳。
“主公，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
有些话，虽不中听，却不得不言。”
曹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说。”
“刘景之势，已非我兖州一地可以抗衡。”
程昱的话直截了当，毫不留情。
“他坐拥冀幽并司隶四州之地，兵精粮足，又有仁义之名加身，天下归心。
此次徐州之胜，更是将其声望推至顶峰。”
“若再与其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陈宫接着说道：“仲德先生所言极是。
刘景如今已成天下公敌，但他树大招风，忌惮他、憎恨他的，绝非主公一人。”
曹操的眼神动了动。
“你是说……”
“联合诸侯！”
陈宫斩钉截铁地道。
“青州有袁绍，与刘景有夺取冀州之恨；南有袁术，野心勃勃，岂能容忍刘景独大？荆州刘表，名为汉室宗亲，实则鼠两端，也必然畏惧刘景！”
“我等当立刻派出使者，晓以利害，说服此三人，组成讨刘联盟！”
“以四州之力，合围刘景，方有一线生机！”
大堂内，烛火摇曳。
曹操脸上的狂怒与不甘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阴冷。
他明白了。
硬碰硬，他已经输了。
既然如此，那就用更阴险，更毒辣的手段。
用政治，用联盟，用全天下所有对刘景怀有敌意的人，编织一张天罗地网！
“好！”
曹操缓缓站起身，眼中闪动着骇人的寒光。
“就依公台之计！”
门外，闻讯赶来的夏侯惇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主公！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认输吗？去求那袁绍小儿？”
“元让！”
曹操低喝一声。
“这不是认输，是谋略！”
“刘景是猛虎，我们单打独斗不是对手。
但若能联合一群饿狼，就算是猛虎，也得被活活耗死！”
夏侯惇胸膛起伏，最终还是握紧拳头，重重点头。
“末将明白了！”
“末将愿为使者，前往淮南，说服袁术！”
曹操的目光扫过众人，果断下令。
“满宠何在？”
“属下在！”
“命你即刻启程，前往淮南寿春，游说袁术。”
“毛玠何在？”
“属下在！”
“命你前往荆州襄阳，面见刘表。”
“至于青州的袁绍……”
曹操走到那张被他劈开的案几前，捡起一支笔。
“这封信，我亲自来写！”
他将竹简铺在残破的桌面上，蘸饱了墨，笔锋游走。
数日后，几匹快马悄然驶出濮阳，朝着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