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外,曹军大营。
连绵的营帐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兽,散着死亡与复仇的气息。
中军大帐前,曹操正按剑伫立,冷酷地注视着远处被战火笼罩的徐州城。
投石机每一次出怒吼,都让他的眼神更冷一分。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连滚带爬,疯了一般冲向大帐。
他身上的甲胄满是尘土和干涸的血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将军!
将军!
大事不好!”
斥候扑倒在曹操面前,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景大军……刘景大军攻入东郡了!”
曹操的眉头猛地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斥候,声音冰冷刺骨。
“胡言乱语!”
“刘景主力刚与袁绍、公孙瓒血战,此刻理应在冀州休整,怎会出现在兖州?”
“此必是陶谦老儿的奸计,想乱我军心!
拖出去,斩了!”
“将军饶命!
将军饶命啊!”
斥候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
“句句属实!
濮阳……濮阳已破!
赵云、郭嘉领军八万,势如破竹啊!”
夏侯惇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说道。
“将军,此消息肯定是陶谦散播的假消息!”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又有数名斥候从不同方向狂奔而来,一个个神色惶急,狼狈不堪。
“报!
主公!
东郡鄄城失守!”
“报!
主公!
东阿告急!
守将战死!”
“报!
主公!
刘景军前锋已过濮阳,正向定陶而来!”
接二连三的急报,如同一个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曹操和帐前所有将校的脸上。
大帐前的空气瞬间凝固。
原本冲天的杀气,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冲得七零八落。
曹操的脸颊肌肉在剧烈地抽搐。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兖州的方向,双拳紧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
程昱脸色惨白,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东郡几个失陷的城池上划过,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主公!
刘景此招太毒了!”
陈宫也凑了过来,面色凝重地补充道。
“他不是为了占我们的地盘!”
程昱接话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他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基,乱我们的军心!
兖州是我军之本,若兖州大乱,民心尽失,我等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更可怕的是,根据斥候情报,高顺率领的部队紧随其后,不攻城,不掠地,反而在城中设粥棚,开医帐,救济流民!”
一名将领听到这里,忍不住失声惊呼。
“什么?他们不抢粮食,还给百姓粮食?”
程昱惨然点头。
“是啊,他们打出的旗号是‘他杀一人,我救十人’。
此举……此举是在挖我们的根啊!”
“杀人还要诛心?”
曹操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状若疯虎,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火盆。
炭火迸溅的到处都是,他却浑然不觉。
“刘景!
刘景!”
他仰天怒吼,声音凄厉,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我与你势不两立!”
徐州城就在眼前,只要再有日,他就能踏平此城,为父报仇!
可现在,他经营多年的后方腹地,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这一刀,不仅见血,更在要他的命!
他目光扫过帐前披麻戴孝、义愤填膺的众将。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一个个都红着眼睛,恨不得立刻就将徐州城碾为齑粉。
曹操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
我们在这里为父报仇,哭天抢地,难道就能任由刘景小儿,夺了我们的基业吗?
理智告诉他,必须撤了。
兖州,才是他的根本。
复仇的火焰仍在燃烧,但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