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担心,要是能退敌,还要我们这些武将做什么?”
“玄德公这份‘仁义’,真是……别具一格!”
嘲笑声,议论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刘备的耳朵里。
他身后的邢道荣气得满脸通红,握着拳头就要作,却被刘备一把死死按住。
刘备缓缓坐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的辛辣,远不及他心中屈辱的万分之一。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被荀彧当众一层层地剥了下来,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这场送别宴,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次日,吕布率领三万大军拔营启程。
徐州城门大开,数万百姓自地涌上街头,夹道相送。
“恭送将军!”
“多谢刘大将军救命之恩!”
“刘大将军仁义无双,万岁!
万岁!”
欢呼声与赞颂声汇成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刘备站在城楼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支玄色的大军如长龙般远去。
他看着百姓们脸上那自肺腑的感激与崇敬,听着他们对刘景那近乎疯狂的拥戴。
袖中的拳头,早已捏得骨节白。
凭什么?
凭什么他刘景就能坐拥雄兵百万,猛将如云?
凭什么他刘景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出百万石粮草,收买人心?
凭什么他最引以为傲的仁义之名,在刘景面前,竟被衬托得像一个笑话?
就在这时,他看到队伍末尾的荀彧,勒马回望,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眼神平静而深邃,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却让刘备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正的仁义,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大军彻底消失在天际线后,刘备失魂落魄地走下城楼。
还未回到自己的临时府邸,陶谦的属官已经等在了门口。
那名属官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冷漠,对着刘备拱了拱手。
“玄德公,陶公有令。”
“徐州新遭大难,府库空虚,百废待兴。
从即日起,拨给小沛的钱粮,削减一半。”
“还请玄德公体谅。”
削减一半!
这几乎是断了他的粮草!
刘备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名属官。
昔日的座上宾,如今的门下犬。
攻守之势,在刘景大军到来的那一刻,便已彻底易形!
刘备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出一阵嗬嗬的声响,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猛地转身,走入府内,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站在院中,他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刘景!”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今日之辱,我刘备铭记于心!”
“终有一日,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真英雄!”
一颗嫉妒与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彻底生根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