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又一份南线的战报被狠狠摔在案几上,竹简滚落在地,出清脆的声响。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袁绍在帐内来回踱步,华丽的衣袍下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清河郡的守军都是猪吗?赵云区区数万兵马,竟能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还有那些百姓!
我袁氏四世三公,恩泽河北,他们竟敢箪食壶浆去犒劳敌军?反了!
都反了!”
帐下,颜良、文丑等一众河北将领垂不语,连呼吸都放轻了。
谋士郭图、许攸等人也是面色凝重。
这几日,雪片般飞来的全是坏消息。
赵云的南路军简直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袁军的斥候一旦进入清河郡,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绍的大军,在自己的地盘上,彻底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入帐,单膝跪地。
“报!
主公,南线斥候有紧急军情!”
袁绍猛地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期盼。
“快!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满身尘土、衣甲破损的斥候被带了进来,他脸上带着死里逃生的庆幸与激动。
“禀主公!
小人……小人九死一生,带回了天大的好消息!”
斥候喘着粗气,声音都在颤。
“我等兄弟在清河郡东侧的漳水故道附近,现刘景军一支庞大的辎重队!”
“足有数百辆四轮马车,延绵十数里!
看旗号,是赵云的后军!”
袁绍精神一振,急忙追问:“守备如何?”
“守备极其松懈!”
斥候的声音高了八度。
“押运的兵马不足三千,行进缓慢,而且他们专挑偏僻小路走,似乎是想绕开我军耳目!”
“小人等拼死才逃出一人,将此消息带回!”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瞬间炸开了锅。
“天助我也!”
身材魁梧的文丑猛地一步踏出,铁甲碰撞,出铿锵之声。
他双目圆睁,声若洪钟。
“主公!
末将请战!”
“大丈夫生天地间,岂能坐视敌军在吾境内横行!”
文丑重重一捶胸甲,出“咚”
的一声闷响。
“我笑那赵云无谋,郭嘉少智!
竟敢如此托大,分兵押运粮草,还守备松懈!”
“此乃天赐我军的大好良机啊!”
一旁的颜良也立刻附和道:“没错!
主公,文丑将军所言极是!”
“只要烧了这批粮草,赵云的五万大军便是不战自乱!
南线之危,可迎刃而解!”
谋士郭图眼珠一转,也急忙上前,对着袁绍躬身一拜。
“主公,颜良、文丑两位将军皆是当世虎将!
此计万无一失!”
“文丑将军神勇,此去必能马到成功,一战便可定南线乾坤!”
几人一唱一和,说得袁绍本就烦躁的心,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是啊!
只要一把火,就能让嚣张的赵云大军陷入绝境!
这几日的憋屈,将一扫而空!
就在袁绍即将下令之时,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主公,万万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谋士许攸。
许攸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充满了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人。
“郭嘉此人,我有所耳闻,其用兵诡诈,算无遗策。
而且刘景大军作战一向谨慎,邺城还有田丰这种能臣输运粮草。”
“他们怎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
“一支延绵十数里的辎重队,守备却不足三千?还专走偏僻小路?”
许攸冷哼一声。
“这哪里是疏忽,分明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陷阱!”
“这饵料,也太直白了些!
此去,必有埋伏!
还请主公三思啊!”
文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