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居巢县。
县衙后堂,鲁肃身着官服,面色沉郁。
他看着手中那份加急的催粮文书,指节捏得白。
“催!
催!
催!
就知道催粮!”
“袁公路这是要把居巢的百姓,连骨头渣子都榨干吗?”
案几上,账簿摊开,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府库早已空虚见底。
窗外,是连绵的阴雨天,空气湿冷。
城外搭建的粥棚前,流民排着长队,面黄肌瘦。
那些都是他自掏腰包,动用自家粮仓才勉强维持的。
可这,又能撑多久?
袁术占据淮南,不想着如何安抚百姓,恢复生产。
反而日日笙歌,穷奢极欲,把治下郡县当作自己的钱袋粮仓。
一道道命令下来,比一道道催命符还要狠。
“唉……”
鲁肃重重叹气,胸中郁结之气难平。
就在此时,一名亲随快步入内。
“老爷,袁术派来的监军又来了,正在前堂叫嚷,说要您立刻去见他!”
鲁肃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又是那个狐假虎威的阉人!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向前堂。
未及入门,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嗓音在咆哮。
“鲁子敬好大的架子!
咱家来了半天,他竟敢避而不见!”
“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不把袁公放在眼里了!”
鲁肃踏入堂中,只见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正翘着兰花指,对着堂下吏员颐指气使。
“张监军,何事喧哗?”
鲁肃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张监军回头,见是鲁肃,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
“哎哟,鲁县令总算肯露面了?”
“咱家奉袁公之命,前来催收粮草,你这都拖了几天了?”
鲁肃面无表情地回答。
“府库已空,无粮可收。”
“无粮?”
张监军的调门瞬间拔高,尖锐刺耳。
“胡说八道!”
“咱家可是听说了,你鲁县令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更是在城外私设粥棚,收买人心!”
他凑近鲁肃,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恶意。
“鲁子敬,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拿着袁公的俸禄,却为自己博取名声,意图不轨!”
“你是不是想拉起一支队伍,自立为王啊?”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鲁肃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电,直视着张监军。
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让张监军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鲁肃所为,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百姓。”
“你!”
张监军气得浑身抖,指着鲁肃说不出话来。
鲁肃不再理他,拂袖而去。
此地,不留也罢!
是夜,月色朦胧。
居巢城外,一处临水的亭台内,两人对坐。
酒过三巡,鲁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顿在石桌上。
“公瑾,我意已决,明日便走!”
他对面,端坐着一位英姿勃的青年。
剑眉星目,顾盼间神采飞扬,正是鲁肃的至交好友,周瑜周公瑾。
周瑜为他斟满酒,轻声问道。
“子敬,当真想好了?要去投那刘景?”
“非去不可!”
鲁肃斩钉截铁。
“袁术此人,外宽内忌,反复无常。”
“他只知索取,不恤民力,更无容人之量。”
“跟着他,不过是为虎作伥,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此等冢中枯骨,绝非可以辅佐的明主!”
周瑜闻言,默然不语。
他何尝不知袁术的为人。
鲁肃看着好友,眼中带着期盼。
“公瑾,你我相交莫逆,不如随我一同北上,前往洛阳!”
“我听闻大将军刘景,乃汉室宗亲,仁德之主。”
“他平黄巾,战鲜卑,讨董卓,功盖天下。”
“入主关中后,更是开仓放粮,以工代赈,让无数流民得以活命。”
“这才是真正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