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的军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油灯的火苗在轻轻跳动,将叔侄二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拉得老长。
张济看着眼前英气勃的侄子,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将那份来自太师府的将令,缓缓推到张绣面前。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无情。
“绣儿,看看吧。”
张济的声音沙哑干涩。
“太师,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用完就扔的敝履。”
“两万关中子弟,去潼关阻击刘景的十万虎狼之师。”
他惨然一笑,眼中满是悲凉。
“这不是拖延,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用你我叔侄,用这两万条人命,去给他董卓的逃跑铺路!”
张绣拿起那份将令,年轻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怒火。
但他没有立刻爆。
他知道,叔父说的是事实。
可他心中,燃烧着一团不甘的火焰。
他今年二十出头,一身武艺冠绝西凉,被誉为“北地枪王”
。
他渴望建功立业,渴望在沙场上一展所长。
而不是这样,窝囊地成为一个胖子逃命的代价。
张绣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百鸟朝凤枪,枪杆因为他的巨力而微微颤动。
“叔父!”
他的声音充满了年轻人的血性与执拗。
“还没打就认输,这不是我们西凉汉子的作风!”
“刘景的军队是强,可我不信,他们都是三头六臂!”
“我自信以我一身武艺无惧他们任何一人!”
张绣的眼中战意昂扬。
“侄儿想去会会他们!”
“让我出关挑战,就算是死,我也要看看他刘景的兵,到底是什么成色!”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凉军,没有孬种!”
看着侄子那张写满不屈的脸,张济的心被狠狠触动了。
是啊。
他可以认命,但他不能让自己的侄子,这颗将星,就这么屈辱地陨落。
与其被动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张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重重地拍了拍张绣的肩膀。
“好!”
“不愧是我张家的麒麟儿!”
“你想战,叔父就陪你战个天翻地覆!”
……
潼关之前,两军对垒。
刘景一方,十万大军旌旗如林,军容整肃。
陷阵营的甲胄反射着冰冷的光,神机弩兵的弩阵散着森然的杀气。
所有士兵都静立着,却形成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压力。
与之相对,关内的两万西凉军虽然也摆开了阵势,但气势上明显弱了一大截。
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嘚嘚嘚……”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对峙。
一员小将单人独骑,从西凉军阵中缓缓而出。
他头戴束金冠,身披亮银铠甲,手持一杆百鸟朝凤枪,正是张绣。
他在两军阵前勒住战马,枪尖斜指刘景军阵,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喝道:
“我乃西凉张济麾下,北地枪王张绣!”
“刘景军中,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声音远远传开,在山谷间回荡。
刘景的中军大帐前,几员大将都听到了这声挑战。
张飞性子最急,当即就想冲出去。
“大哥!
这小子挺狂啊!
让俺老张去会会他!”
他身边的吕布,只是从鼻孔里出一声冷哼。
他都懒得看张绣一眼,在他看来,这种级别的对手,根本不配他出手。
然而,主位上的刘景却笑了。
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张飞,又看了一眼面露不屑的吕布。
“翼德莫急。”
刘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吕布身上,带着几分玩味。
“奉先,这活儿,还是得你来。”
吕布一愣。
“主公?”
“杀鸡焉用牛刀?”
刘景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
“此人枪法的确不俗,号称‘北地枪王’,也算是一号人物。”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