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新设的钟官署内。
空气里弥漫着铜料的炙热和新钱的清香。
马平双眼布满血丝,双手却稳如磐石。
他捧着一枚刚刚从模具中取出的钱币,递到儿子马钧面前,嗓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钧儿,你看。”
马钧小心翼翼地接过。
那是一枚“景字五铢”
。
钱币入手微沉,大小厚薄完全一致,边缘带着一圈细密清晰的防伪纹路。
正面是篆书“五铢”
二字,背面则是一个清晰的“景”
字。
在灯火下,钱币泛着温润独特的红铜色泽,不像凡物,更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爹……太美了。”
马钧的指尖轻轻拂过钱币上的纹路,满脸都是痴迷。
马平老泪纵横,他看着满屋子堆积如山的崭新钱币,跪倒在地。
“主公再造之恩,马平父子,万死难报!”
数日后,刘景治下各郡县。
数十家崭新的“官营钱庄”
同时开业。
钱庄门前,竖着巨大的木牌,上面用醒目的黑墨写着几行大字。
【景字五铢,官府铸造,信用为本】
【兑换比例:一百新钱=一石粟米】
【兑换比例:一百新钱=十尺棉布】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简单、最粗暴的承诺。
以刘景治下那堆积如山的物资,为这枚小小的铜钱做信用背书!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最先疯狂的,是天下的商贾。
他们苦劣币久矣!
董卓的小钱,还有各地诸侯私铸的杂钱,成色不足,分量不一,交易起来苦不堪言。
长途贩运,携带大量货物更是危险重重。
现在,一枚小小的、成色十足、分量管够,并且能随时在官府换成粮食和棉布的“景字五铢”
出现了!
这哪里是钱?
这是救命的仙丹!
“快!
把库房里那些金银、丝绸、旧钱,全都装车!”
“去冀州!
去洛阳!
能换多少‘景字五铢’就换多少!”
“有了这钱,走到哪都不怕了!”
一时间,通往刘景治下的各条官道上,商队络绎不绝。
他们赶着装满财货的马车,在各大钱庄门口排起望不到头的长龙,眼中闪烁着贪婪而狂热的神采。
他们兑换新币,不为别的,只为那份安心。
而针对关中,刘景更是下达了一道让郭嘉和贾诩都拍案叫绝的命令。
所有开在司隶边境的钱庄,挂出了另一块牌子。
暂停董卓小钱直接换粮食的举措,而是以新钱换董卓小钱!
【特兑:董氏小钱两万四千枚=景字五铢一百枚】
这个比例一出,连贾诩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如今在长安黑市,一石米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三万小钱,而且有价无市。
刘景这个兑换比例,等于是用高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拿粮食去换董卓的废铜。
这完全是亏本买卖!
郭嘉却抚掌大笑。
“主公高明!”
“就是要亏本换!”
“我们亏的是一点粮食,换来的却是掏空董卓根基的时间!”
“用最快的度,把关中所有的铜都吸干!
这笔买卖,赚翻了!”
短短一月。
“景字五铢”
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迅席卷了整个北方甚至荆州、扬州、益州。
它成了比黄金更受欢迎的硬通货。
无论是在繁华的邺城,还是在与外族交易的边境互市,所有人都只认“景字五铢”
。
刘景的官营钱庄,俨然成了天下的中央银行,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扼住了北方的经济命脉。
长安,太师府。
李儒面色惨白,将一叠厚厚的急报呈到董卓面前。
“太师,刘景的新钱……已经成了气候。”
“天下商贾都在疯抢他的‘景字五铢’,我们的小钱,在关外已经彻底沦为废铁!”
“更要命的是,他在边境用两万四千小钱换他一百新钱,这分明是在亏本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