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袁隗那苍老的身躯即将与盘龙金柱亲密接触的瞬间。
两道黑影从殿角猛地扑出!
是殿前的侍卫!
他们动作迅如猎豹,一人拦腰死死抱住袁隗,另一人则用身体垫在了柱子前。
“砰!”
一声闷响。
袁隗的头终究还是撞了上去,但力道被卸去了大半,只是额角瞬间红肿,渗出了一缕血丝。
即便如此,这以死相逼的疯狂举动,已然彻底点燃了龙椅上那位九五之尊的怒火。
汉灵帝刘宏,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皇权,他的威严,在这一刻被一个老臣用最极端的方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汉灵帝的胸腔中爆出来。
他“霍”
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气得浑身都在抖。
那张因常年酒色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被侍卫架住的袁隗。
“袁隗!”
“你这是在逼宫吗?!”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帝王之怒,如寒流过境。
整个德阳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空气凝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殿前侍卫的刀柄上,已经搭上了手,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面对皇帝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袁隗却毫无惧色。
他被侍卫架着,脖子猛地一梗,竟然还想往前冲。
“陛下!”
他老泪纵横,声音凄厉,充满了悲壮。
“为我大汉四百年江山,为天下苍生黎民!”
“老臣何惜一死!”
“请陛下斩臣头颅,悬于宫门,以谢天下士人!”
他身后。
那数十名士族官员,早已哭天抢地。
此刻听到袁隗这番话,更是如同接到了总攻的命令。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砰!”
“砰!”
“砰!”
沉重而整齐的叩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神。
这不再是哀求。
这是一场无声的示威,一场用头颅和鲜血起的政治胁迫!
大将军何进,彻底看傻了眼。
他那张虬髯密布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棘手。
他可以跟袁隗在朝堂上对喷,可以跟他比谁的嗓门大,谁的拳头硬。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帮平日里之乎者也的文人,玩起命来,竟然这么狠!
这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何进下意识地看向张让。
中常侍张让,此刻也收起了他那标志性的阴阳怪气。
他捏着兰花指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也没想到,袁隗这个老东西,竟然敢在朝堂之上,上演这么一出“死谏”
的戏码。
这已经出了他和何进能够掌控的范畴。
杀一个袁隗?
简单。
可杀了袁隗,就等于彻底点燃了士族集团这个巨大的火药桶。
到时候,天下烽烟四起,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何进担不起,他张让,同样担不起!
所有的压力,最终都汇集到了龙椅之上的汉灵帝身上。
他看着下面黑压压跪倒一片的臣子。
听着那一声声“以死相谏”
的哭嚎。
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
他想杀人。
他想把袁隗这个带头的老匹夫,当场拖出去砍了!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
杀了袁隗,士族必然全面反弹。
到时候,州郡不稳,税收不上来,地方动荡。
他这个皇帝,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何进和张让,是他用来平衡士族的刀。
可现在,这把刀,也被对方的疯狂给逼停了。
极度的愤怒,与巨大的政治压力,在他体内疯狂交织,互相冲撞。
本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如何能承受得住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