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黑山军大寨深处,一顶偏僻的营帐内,烛火映出两张阴沉的面孔。
正是张燕的副手,孙轻与王当。
“不能再等了!”
“那个废物张燕,已经被刘景吓破了胆!”
“指望他,咱们都得跟着完蛋!”
王当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嘴角挂着冷笑。
“没错,投降?投降了我们算个屁?”
“从呼风唤雨的山大王,变回刨地的泥腿子?我王当第一个不答应!”
“咱们现在手里还有兵,还有说话的本钱!”
孙轻凑了过来,眼中闪动着野心的火焰。
“所以,我们得自己干!”
“绕开张燕,我们带上自己的心腹兄弟,去给那刘景一个下马威!”
他恶狠狠地说道。
“只要打个小胜仗,哪怕只是击溃他一支偏师,都能让山里的兄弟们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带领他们活下去的爷!”
“到那时,张燕那个废物,就该滚下他的虎皮大椅了!”
王当闻言,双眼大亮,重重点头。
“干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赤裸裸的贪婪与欲望。
权力,唾手可及!
二人随即摊开一张简陋的地图,开始密谋。
“刘景大军要进山,必然要经过这‘黑石谷’。”
王当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狭窄的谷口。
“这里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道路狭窄,是绝佳的埋伏地点!”
孙轻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好!
就选这儿!”
“我们连夜点齐一万心腹精锐,埋伏在谷顶。”
“等刘景的先头部队一进来,我们就用滚石檑木招呼他!”
“管他什么精锐,在咱们这天险之下,都得变成肉泥!”
他们越说越兴奋,完全沉浸在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之中。
……
与此同时。
太行山外,刘景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
“启禀将军!
黑山军主力闭寨不出,龟缩于主寨之内。”
“但其麾下两名头目,孙轻与王当,于今夜丑时,率领约一万兵马,脱离主寨,正向黑石谷方向移动!”
帐内一片安静。
刘景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接过斥候呈上的详细军报,没有自己看,而是随手递给了身旁的荀彧和戏志才。
“文若,志才,你们怎么看?”
荀彧接过军报,一目十行,沉稳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戏志才则只是瞥了一眼地图,便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轻笑起来。
“呵呵,有意思。”
“这不是张燕的命令。”
戏志才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的“黑石谷”
位置轻轻敲了敲。
“这张燕已被主公神威吓破了胆,只求固守,绝不敢主动出击。”
“这必然是其麾下有野心之辈,想绕开他,私自行动,搏一个出头的机会。”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
“他们选在黑石谷设伏,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想法不错,却是愚蠢透顶。”
戏志才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这二人,名为伏击,实为送死。”
“主公,这正是我军瓦解黑山军的绝佳突破口!”
荀彧在此时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充满了王佐之才的格局。
“志才所言极是。”
“主公,此战我们不仅要胜,更要胜得漂亮,胜得让所有黑山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刘景,眼神明亮。
“我建议,将计就计。”
“可派一支小部队为诱饵,大张旗鼓,佯装不知,直入黑石谷。”
“主力大军则分从两侧山路迂回,反包围他们的伏击圈。”
“我们要打的,不是击溃战,而是一场干脆利落的围歼战!”
“用一场碾压式的胜利,彻底击垮山中所有贼寇的抵抗意志!”
“让他们明白,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