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刺!”
高顺的命令,冰冷而又规律。
陷阵营的士兵们,如同精密机器上的零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单调而又致命的动作。
从盾牌缝隙中刺出的长矛,每一次刺击,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鲜血,染红了阵前的土地。
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
整个陷阵营的阵前,彻底化作了一座血腥的绞肉机。
点将台上。
沮授看着眼前这血腥而又壮观的一幕,抚着长须,脸上露出了尽在掌握的微笑。
他转头对身旁的刘景,轻声说道:
“主公,一切尽在掌握。”
“此战,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
“这风起平原,就是我等为和连准备的坟墓!”
刘景面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他看到,鲜卑人的攻势,已经从最初的狂暴,变得混乱,再到现在的迟滞。
他看到,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勇士,脸上的狰狞和狂热,正在被一种叫做“恐惧”
的情绪所取代。
一开始,他们悍不畏死。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步兵根本不可能是骑兵的对手。
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们付出了近七千人的伤亡,却连汉军的阵线都没有撕开一道口子。
而反观汉军,除了前排少数盾兵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受伤之外,几乎毫无损。
这种巨大的伤亡对比,终于摧垮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魔鬼……”
“他们是魔鬼!”
一名年轻的鲜卑士兵,看着身旁的同伴被一根长戟洞穿胸膛,眼中的凶光彻底被恐惧所吞噬。
他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勒转马头,想要逃离这个地狱。
他的行为,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周围所有人心中的恐惧。
“逃啊!”
“打不过的!
我们打不过的!”
“撤!
快撤!”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拥挤的鲜卑骑兵中迅蔓延。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调转马头,想要逃离。
但他们身后,是更多被各部领驱赶着,不明所以向前挤压的同袍。
想冲的冲不上去。
想退的退不下来。
整个鲜卑大军的阵型,彻底陷入了混乱。
自相践踏,此起彼伏!
“不准退!”
“谁敢后退,杀无赦!”
远处的帅旗下,和连看着前方开始崩溃的阵线,目眦欲裂。
他拔出腰间的宝刀,疯狂地嘶吼着,命令督战队上前斩杀后退的士兵。
然而,已经迟了。
兵败如山倒!
当恐惧压倒了军纪,再精锐的部队,也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麾下四万纵横草原的无敌铁骑,为什么会败给区区一支汉人步兵?
这不合常理!
这不应该!
他用尽全力地咆哮着,下达着一道又一道混乱的命令,却现自己已经对整个战局失去了控制。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入绝望的深渊。
他无计可施。
点将台上。
刘景敏锐地捕捉到了敌军阵中的那一丝溃败迹象。
他看到,鲜卑人的士气,已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彻底泄掉了。
他们的组织,他们的勇气,他们的一切,都在那道钢铁防线面前,被撞得粉碎。
时机,到了。
刘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刹那间,全军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只手,掌握着接下来数万人的命运。
一个冰冷而又充满了杀意的字眼,从他的口中,清晰地吐出。
“传令。”
“张飞、关羽、赵云、吕布!”
“全军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