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并州的将领们都炸了锅,他们常年与胡人作战,深知胡人骑兵在野外的恐怖。
主动出城迎战,那不是找死吗?
面对众人的质疑,沮授的脸上没有半分动摇。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开口解释道,声音冰冷刺骨。
“诸位,你们还没有明白鲜卑人的本性!”
“他们是狼!
是来草原上抢肉吃的饿狼!
而不是来啃城墙的笨牛!”
“攻城?他们根本不擅长,也不愿意付出巨大的伤亡去攻打一座坚城!”
沮授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敲。
“他们的本意,就是劫掠!
是城外的百姓!
是堆满粮仓的粮食!
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
“如果我们把所有兵力都龟缩在阴馆城里,你们猜和连会怎么做?”
沮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
“他会分出小股部队围住我们,然后率领大军绕过城池!”
“届时,城外的村庄,田野,百姓……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他们肆意宰割的羔羊!”
“他们会抢光所有的粮食,掳走所有的人口,然后带着战利品,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返回草原!”
沮授的话,如同一盆冰水,从丁原的头顶浇了下来。
他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想到了,他完全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
自己守着一座孤城,眼睁睁看着治下的土地被蹂躏,百姓被屠戮,却无能为力!
那将是何等的耻辱!
何等的绝望!
“到那个时候,我们守着一座空荡荡的阴馆城,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只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成为并州百姓口中,见死不救的懦夫!”
一番话,说得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之前还群情激奋的并州将校们,此刻一个个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他们被沮授描绘的可怕后果,吓得魂不附体。
沮授看着众人的反应,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而决绝。
“所以!”
“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城!”
“在野外!
击溃和连的主力大军!”
他的手指,死死地按在地图上的那片区域。
“与和连的四万主力,堂堂正正,一战定乾坤!”
“我们必须在野战中,将他们彻底击溃!
将他们的胆子彻底打烂!”
“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除并州之危!”
沮授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那是一种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决绝!
他的分析,他的气魄,彻底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刘景听完,心中豁然开朗。
不愧是沮授!
这份对敌人本性的深刻洞察,这份敢于打破常规的魄力,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脸色煞白,却又被激起一丝血性的丁原和郭昭。
刘景的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刺史,郭太守。”
“军师之言,你们可听明白了?”
丁原和郭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他们深吸一口气,对着刘景重重抱拳,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明白了!”
“我等,愿听将军号令,与鲜卑狗贼……决一死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