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刻薄至极,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赵云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若非刘景的眼神示意,他早已暴起。
刘景却仿佛没有听出话中的恶意。
他猛地对着何进,再次深深一拜。
“大将军!”
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的平和,而是充满了慷慨激昂的力量。
“景今日前来,非为投靠,更非为献媚!”
“只为向大将军,说一句肺腑之言!”
何进眉头一挑,示意他说下去。
刘景直起身,目光灼灼地与何进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如今朝堂之上,阉竖当道,蒙蔽圣听,祸乱朝纲!”
“而士族门阀,则自重身份,结党营私,视军功如无物!”
“大将军!
在他们眼中,您是什么?”
刘景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
“您是外戚,是他们双方都想拉拢,却又都从心底里瞧不起的外戚!”
“您手握天下兵马,是他们眼中最大的钉子!
肉中的那根刺!”
“今日,他们可以为了打压异己,联手捧杀战功赫赫的皇甫嵩将军!”
“那明日,他们会不会为了架空您,也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您?!”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何进的心坎上!
这正是他日夜忧虑,却又无法与外人道的最大心病!
刘景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朗声道:
“景官卑职微,不敢与大将军相提并论。”
“但景在常山,尚有数万可战之兵!
皆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景不愿投靠阉竖,为人鹰犬!
也不屑与那些口蜜腹剑的士族为伍!”
“景,愿为大将军在外藩,为大将军镇守冀州门户!”
“你我二人,当互为犄角,呈掎角之势!
大将军在朝中坐镇,景在地方掌兵!”
“如此,方能扫清奸佞,重振朝纲,匡扶我大汉江山!”
“这,才是景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说完,刘景再次一拜到底,不再言语。
整个大厅,死一般地寂静。
何进那张粗犷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从震惊,到思索,再到狂喜!
架空!
互为犄角!
这小子,把他心里的话,把他最深的恐惧和最大的野望,全都给剖析得明明白白!
更重要的是,刘景说的不是“投靠”
,而是“互为犄角”
!
这是结盟!
是平等的合作!
这姿态,让他这个大将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
“哈哈哈哈!”
何进猛地站起身,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他三两步走到刘景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刘景从地上扶了起来。
“好!”
“说得好!”
何进重重地拍着刘景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刘景都觉得骨头在响。
“刘将军,不,明远!
你真是快人快语,是我辈中人!”
何进的脸上,阴霾尽去,只剩下屠夫般的豪爽与热情。
“什么阉党!
什么士族!
都是屁话!”
“只要是忠于陛下,忠于我大汉的,就是我何进的兄弟!”
他当场将那柄宝刀挂在自己腰间,又将图谱小心翼翼地交给亲卫。
“明远,你这个兄弟,我何进认了!”
“日后在冀州,若有什么需要,人手也好,粮草也罢,随时派人来洛阳找我!
谁敢给你使绊子,就是跟我何进过不去!”
被赶出大厅的袁绍,正站在庭院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想到,何进竟然真的把自已赶出来,去单独见那个泥腿子出身的刘景。
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从大厅里传出的,何进那标志性的大笑声,以及那声亲热的“兄弟”
。
袁绍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大厅的方向,那双素来高傲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了冰冷的怨毒与浓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