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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黄巾牙将脸色惨白,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不好!
西门被破了!”
“兄弟们,跟官军拼了!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身边的黄巾军们,眼中也都露出了绝望的凶光。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做困兽之斗时,那熟悉的口号,如同魔音贯耳一般,清晰地传了过来。
“刘景将军?”
“管饭管安置?”
那名牙将脸上的狠厉,瞬间凝固了。
他身边的士兵们也都愣住了。
这个名字,他们太熟了。
广宗城外,那活下来的十几万兄弟,就是给他们最好的榜样。
仁义!
活路!
管饱!
这三个词,比任何刀剑都更有分量。
“头儿……是刘景……”
一名士兵颤抖着开口。
“我哥就在常山,他托人带信说,刘景将军真的给饭吃,还能吃上肉粥。”
“拼命,是给张宝拼命,投降,是给自己活命!”
“妈的,老子不打了!”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武器。
紧接着,整个东门城墙上,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原本剑拔弩张的城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同样的一幕,在南门,在北门,在城内的每一处军营,每一个街角,同时上演。
战争史上最诡异,最不可思议的奇观,出现了。
城内数万黄巾军,在听到刘景的名字和那句承诺后,非但没有任何抵抗,反而像是听到了下班的号令。
他们纷纷从城墙上,从营房里走出来。
主动扔掉手中的兵器。
然后整整齐齐地走到路边,抱头蹲下,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他们的脸上,没有战败的屈辱,没有被俘的恐惧。
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仿佛这场战争,他们已经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体面结束的方式。
刘景率领大军一路畅通无阻。
一万五千人,面对着城内十多万的敌人。
却连一次像样的战斗都没有生。
他们甚至不需要挥刀,只需要让传令兵在前面不断重复那句口号。
道路两旁,蹲满了密密麻麻的降卒。
那场面,与其说是入城,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阅兵。
只不过,受阅的部队,是敌军。
跟在刘景身后的将士们,全都看傻了。
一个个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我滴个龟龟……仗还能这么打?”
一名元氏老兵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龇牙咧嘴,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如果别的将军攻城,那肯定是尸山血海?将军这……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啊!”
“什么神仙手段?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主将军的仁义之名,比他娘的十万大军都管用!”
将士们看向刘景背影的目光,彻底变了。
如果说以前是敬畏和信赖,那么现在,已经多了一种狂热的崇拜。
他们的将军,正在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传奇!
严政激动得浑身抖,他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歌舞声隐约传出的巨大府邸,声音里带着快意的颤抖。
“将军!
那就是张宝的府邸!”
“那个狗贼,肯定以为西门还在激战,他还在里面饮酒作乐,做着困守孤城的美梦!”
府邸大堂之内。
张宝面色潮红,正举着酒杯,对着下面一群瑟瑟抖的亲信将校狂笑。
“哈哈哈哈!
听听!
听听外面的喊杀声!”
“刘景小儿,也不过如此!
想破我的下曲阳?做梦!”
“来,都给老子喝!
等打退了官军,老子人人有赏!”
就在此时。
“砰!”
大堂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惊恐。
他甚至顾不上行礼,用尽全身力气,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将军!
不……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