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绢之上。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第一句念出,满堂哗然。
仅仅十个字,一幅战乱后城池残破,万物萧条的画面便跃然纸上。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王济身体一震,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
花鸟本是无情之物,但在诗人眼中,却也因这乱世而悲泣惊心。
此等意境,已是大家手笔!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这一句,瞬间击中了所有人的软肋。
在座之人,谁没有亲友身处乱世,谁不曾日夜盼望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不少感性之人,已是眼眶泛红。
甄姜更是用手捂住了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刘景笔锋一转,写下最后一句。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诗成,掷笔。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这诗,并非为了歌功颂德,而是道尽了战争的残酷,与离乱之人的悲苦。
其意境之高远,情感之沉郁,格局之宏大,远众人想象。
这哪里是纪功诗,这分明是一足以流传千古的惊世之作!
要知道,此时的诗歌主流还是乐府和五言诗,风格大多质朴。
而刘景这格律工整、对仗精妙的五言律诗,简直是降维打击。
就像是在一群玩泥巴的小孩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
王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几步冲上前,双手颤抖地捧起那方白绢,老泪纵横。
“神作!
神作啊!”
“此诗一出,天下再无战事诗!”
甄逸紧随其后,一把从王济手中“抢”
过绢帛,激动得满脸通红。
“王太守,此乃刘将军墨宝,您可不能独占!”
“将军,此诗可否赠予我甄家?逸,愿以此为传家之宝,世代供奉!”
刘景看着一脸狂热的甄逸,莞尔一笑。
“甄家主言重了,一小诗而已,拿去便是。”
甄逸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绢帛卷起,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那副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而屏风后的甄姜,痴痴地望着那个在万众瞩目下,依旧淡然自若的身影。
她的一颗芳心,在这一刻,彻底沦陷。
什么风雅才子,什么世家公子,在这惊艳了时代的诗篇面前,皆是萤火之光。
眼前的男人,是太阳。
……
宴席散去,归家的马车上。
甄逸抱着那卷绢帛,笑得合不拢嘴。
他斜眼看了看身旁安静得出奇的女儿,故意咳嗽一声。
“咳咳。”
“姜儿啊,为父给你找的这位夫婿,如何啊?”
甄姜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
她低着头,双手绞着衣带,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
“但凭……但凭父亲做主。”
甄逸闻言,抚须大笑,畅快淋漓。
成了!
他决定,明日就备上厚礼,亲自登门,向刘景正式提亲!
只是,已经有了一位貂蝉的刘景,会答应这门从天而降的政治联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