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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冯循坐在主位上,一张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太阳穴突突直跳。
堂下,郡丞、郡尉等一干属官,个个垂头丧气,噤若寒蝉。
“说啊!
都哑巴了?!”
冯循猛地一拍桌案,咆哮道。
“郡城外面,流民越聚越多,都快把城门给堵死了!”
“一个个面黄肌瘦,跟饿鬼一样!”
“再不想办法,他们就要冲进城里来抢粮食了!”
他指着郡尉的鼻子骂道:“城里的太平道妖人,还在天天煽动人心。”
“你这个郡尉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去抓人!”
郡尉满脸委屈,哭丧着脸道:“府君,实在是抓不过来啊!”
“抓了一批,又来一批,他们就跟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不完啊!”
“而且……而且咱们府库里那点粮食,连养活郡兵都紧巴巴的,哪有余粮去赈济灾民?”
“赈灾!
赈灾!
朝廷就知道让我们赈灾!”
冯循气得浑身抖,指着洛阳的方向破口大骂。
“光下旨意,不给钱粮!
这他娘的叫我们拿什么去赈?”
“拿土吗?!”
“老子这个太守,当得憋屈!”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只有冯循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郡丞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府君,流民之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如今城外已聚集了不下数万流民,一旦有人登高一呼,后果不堪设想啊!”
“民变……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我他娘的当然知道!”
冯循吼道,随即又颓然地坐了回去,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中,冯循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爆出一团亮光。
“元氏县!”
“对!
元氏县的那个刘景!”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站了起来。
郡丞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冯循却越想越觉得靠谱,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我记得此子,上任之后又是修水渠,又是建城墙,还把元氏的豪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听说他爱民如子,在元氏县声望极高!”
“对!
他这么能干,这么有钱,肯定有办法安置这些流民!”
冯循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不是要解决问题,他只是要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现在,他是要将问题本身,整个打包扔出去!
“来人!”
冯循脸上露出了一抹甩脱包袱的轻松笑容,大手一挥,断然下令!
“立刻派人去元氏县!”
“传我的命令,召县令刘景,即刻前来郡府议事!”
“告诉他,郡府要交给他一个重任!
让他元氏县,替本府安置一半……不!
安置大半的流民!”
“这可是天大的政绩!
他刘景,没有理由拒绝!”
命令一下,立刻有差役领命,快马加鞭,直奔元氏县而去。
……
元氏县衙。
刘景刚和贾诩敲定完春耕的最后几个细节,一名亲卫便匆匆入内禀报。
“主公,郡守府来人了,传府君召见,请您立刻前往真定议事!”
郡府召见?
刘景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贾诩的眉头也瞬间皱起。
这个节骨眼上,郡守冯循突然召见,绝非善意。
刘景将茶杯缓缓放下,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接过亲卫递上的公文,快扫了一眼。
当看到“议流民安置事宜”
这几个字时,刘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着那十一万亩官田缺人手耕种,冯循就把数万张嗷嗷待哺的嘴,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与贾诩对视了一眼。
贾诩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丝了然。
他也明白了。
这哪是什么麻烦?
这分明是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