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石!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贾诩和高顺的心头。
空气死寂。
府库中那股属于种子的质朴香气,此刻却带上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荒诞感。
高顺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肌肉僵硬,嘴巴微微张开,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他不懂农事,但他懂常识!
亩产九石?
神仙下凡,也不敢这么吹牛逼!
“主公!”
贾诩最先从那骇人的震荡中挣脱出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有些失态,甚至都忘了拱手行礼。
“亩产九石?这……这绝无可能!”
“此言若是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视我元氏为笑柄!
主公,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古往今来,别说九石,就是能稳产三石的良田,都已经是凤毛麟角!”
他情绪激动,连退两步,手指着那堆积如山的麻袋,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与不解。
这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运筹帷幄、沉稳睿智的主公。
这更像是一个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的疯子!
面对两人的失态,刘景却平静得可怕。
他脸上没有半分被质疑的恼怒,眼神依旧深邃如渊。
他缓缓走到一个麻袋前,解开绳口,伸手插了进去,抓出一把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谷种。
谷粒从他的指缝间簌簌滑落。
“我知道这事匪夷所思。”
刘景的语气不带波澜,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换做是我听别人这么说,我也会认为他疯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贾诩。
“这种神种,对水灌溉的要求比较高,需要比寻常谷物更精心照料。”
“可一旦功成,你们想过那意味着什么吗?”
他没有给两人思考的时间,自顾自地描绘着那幅惊世骇俗的画卷。
“元氏县将不再有饥馑,百姓将仓禀丰实!
我们能养活十倍的兵马,能救济无数的流民!”
“如今天下流民无数!
太平道宗教肆虐!
各地匪患不断!
已然有了乱世的征兆!”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不是金银,不是兵器,是粮食!”
“是能让士兵填饱肚子,让百姓活下去的粮食!”
“有了粮,这元氏县,就是我们在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根基!
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磐石!”
刘景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贾诩的心坎上。
贾诩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运转。
亩产九石是天方夜谭,可主公之前的所作所为,哪一件又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琉璃!
那堪比美玉的琉璃,主公信手拈来。
整治豪强!
那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被主公用雷霆手段连根拔起!
还有这满仓的种子!
昨天还空空如也的府库,今天就堆积如山,这本身就是无法解释的神迹!
难道……主公真有鬼神之助?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无法遏制。
贾诩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震撼。
他看着刘景那张年轻却无比坚定的脸,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在见证一个奇迹的开端。
刘景见贾诩的神色变幻,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便乘热打铁。
“这批种子的数量,我计算过,正好足够我们元氏县那十一万亩官田耕种。”
“所以,我决定了。”
刘景的声音斩钉截铁。
“今年春耕,所有官田,必须全部种上这种‘张杂谷’!
一粒都不能浪费!”
他转过身,郑重地看着贾诩,目光如刀。
“文和!”
“主公!”
贾诩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躬身。
“这项前所未有的大事,关乎我元氏存亡,关乎万千百姓的性命,更关乎我们的根基!”
刘景一字一顿,将千钧重担压了过去。
“我将此事,全权托付于你!”
“你,必须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