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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开口,想怒吼,想质问。
可汉灵帝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他。
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至于剩下的渤海、河间、安平、清河四郡,设为右冀州。”
“朕念及太傅举荐之功,便允了。”
“命韩馥,为右冀州刺史!”
刺史!
不是州牧,是刺史!
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州牧是封疆大吏,军政大权一把抓!
刺史呢?不过是监察之职,权力被削得连郡守都不如!
更何况,这四郡之地,除了一个渤海郡,剩下的都不是很强?
欺人太甚!
这简直是把他们士族的脸,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压!
“陛下!”
袁隗终于忍不住了,嘶哑地喊出两个字。
“嗯?”
汉灵帝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他冷冷地看着袁隗,一字一顿地问道:“太傅,有异议?”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袁隗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皇帝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再转头。
看到了大将军何进,正摩挲着腰间的刀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快意。
看到了中常侍张让,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盯着自己。
武力!
皇权!
这一刻,冰冷的现实,像一盆凉水,从袁隗的头顶浇下,让他瞬间清醒。
他明白了。
自己撞柱逼宫,彻底激怒了这条盘踞在龙椅上的毒龙。
他没有死,不是因为士族的面子有多大。
而是因为,皇帝需要一个更狠,更羞辱的方式,来报复他,来打压整个士族!
分设左右州!
这就是皇帝的报复!
用一个看似“公平”
的方案,釜底抽薪,将他们所有的算计,都打得粉碎!
再闹?
再闹下去,就不是丢脸的问题了。
而是丢命!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说一个“不”
字,何进的刀,就会立刻砍下自己的脑袋!
而皇帝,绝对会笑着下令,将整个袁家,连根拔起!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屈辱感,席卷了袁隗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脊梁骨,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断了。
他身后的士族官员们,也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眼神冰冷的皇帝,终于明白,天子的雷霆之怒,到底有多么可怕。
在绝对的皇权和赤裸裸的武力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清议、名望、人脉……
全都是个屁!
“臣……”
袁隗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屈辱地,跪了下去。
膝盖与冰冷坚硬的金砖,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臣……无……异……议……”
随着他跪下,他身后那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士族官员们,也像是被抽走了骨头,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臣等,无异议!”
那声音,充满了不甘、怨毒与绝望。
整个德阳殿,回荡着士族集团,最耻辱的哀鸣。
刘景,从始至终,都静静地站着。
直到此刻。
他才排众而出,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袁隗,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些面如死灰的士族。
他的眼中,只有龙椅上的天子。
他上前一步,对着汉灵帝,深深一揖。
“臣,刘景,领旨!”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很快,小黄门捧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枚崭新的官印,和一根代表着无上权力的节杖。
左冀州牧之印!
假节!
刘景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了过来。
官印入手,冰冷而沉重。
节杖在握,仿佛握住了万千黎民的命运。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前将军,不再是靖安侯。
他是名正言顺,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