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她指尖的冰凉。
她秀眉紧蹙,美眸中满是忧色,“这分明是战书!
是警告!
江南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我知道。”
陆羽看着她,眼神温和了下来,“我不仅知道这是战书,我还知道,我们赢了第一回合。”
“赢了?”
上官婉e儿不解。
“婉儿,你看。”
陆羽将她引到那幅巨大的江南道地图前,手指点在“吴郡”
的位置,“如果送来的是一杯毒酒,一柄淬毒的匕,或是一封措辞恳切、暗藏机锋的联名信,那我或许还要头疼几分,因为那代表着我的对手,是一群懂得隐忍和谋略的老狐狸。”
“可是他们送来了一只手。”
他的声音沉静而有力,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黔驴技穷,说明他们内部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他们选择用最愚蠢、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愤怒,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虚弱。
一只只会狂吠的狗,远没有一条会悄悄下口的毒蛇可怕。”
上官婉儿怔怔地听着,陆羽条理清晰的分析,像一剂镇定剂,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如此巨大的压力和威胁之下,依旧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理智,甚至能从中寻觅战机,心中那份担忧,不知不觉间,已化为一种更深层次的信赖与倾慕。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轻声问道。
“他们送了我一份礼,我自然要还一份。”
陆羽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过,我不会立刻南下。
这盘棋,棋盘在江南,但第一颗子,要落在洛阳。”
他握住上官婉儿的手,那只手依旧有些微凉。
“婉儿,我南下之后,洛阳这边,需要你帮我。
帮我盯着朝堂的动向,尤其是户部和兵部,任何关于江南的钱粮、军备调动,我都需要第一时间知道。
你,是我在京城的眼睛。”
他没有说“你要小心”
、“你要等我回来”
之类的安慰之语,而是直接将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她。
这种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远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安抚人心。
上官婉儿心中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洛阳有我。”
送走了上官婉儿,门房又来通报,说是太平公主府上的人送来了信。
陆羽展开信笺,太平公主的字迹一如其人,飞扬跳脱,锋芒毕露。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听闻江南鼠辈送你好礼?本宫府中恰好养了几只善于捕鼠的‘波斯猫’,可借你一用,保证让他们连骨头渣都不剩。”
字里行间,是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与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陆羽失笑摇头,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永远都充满了活力。
他提笔回信:“静观其变,好戏开场。”
将信交给信使,陆羽换上一身朝服,再次入宫。
这一次,他没有去宣政殿,而是求见于武则天的日常起居之所——仙居殿。
见到武则天时,她正在批阅奏章,神情专注。
听完陆羽平静地叙述了“江南赠礼”
一事后,这位女帝的反应,比陆羽预想中还要激烈。
“砰!”
她一掌拍在御案上,上好的端砚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放肆!”
武则天的凤目中,怒火升腾,整个寝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一群盘踞地方的土狗,竟敢威胁朕的帝师!
威胁大周的钦差!
他们这是在找死!”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陆羽要的,就是这股怒火。
只有这怒火,才能烧掉一切程序上的掣肘,为他接下来的雷霆手段,提供最坚实的后盾。
“陛下息怒。”
陆羽躬身道,“一群跳梁小丑的叫嚣,不值得陛下动气。
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说!”
“臣此去江南,名为巡查,实为征战。
兵贵精,不贵多。
臣恳请陛下,调拨羽林卫三百人,随臣南下。
臣不需要他们攻城拔寨,只需要他们,在关键时刻,为臣……站稳阵脚,宣示天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