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一幅《兰亭序》赠予本王。
唉,这等心意,本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脸上的得意却快要溢出来。
陆羽心中冷笑。
临摹数月的得意之作,会心甘情愿地“赠予”
一个处处打压自己的政敌?这“赠予”
的过程,怕是比用刀子割肉还要疼。
“陆帝师,你这把刀,是快。”
武三思拍了拍陆羽的肩膀,眼神阴冷,“可你也得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刀快就能得到的。
比如,太子殿下的‘尊敬’。”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带着一众奴仆,扬长而去。
陆羽站在原地,看着他嚣张的背影,面沉如水。
他缓缓抬眼,看向武三思的头顶。
【得偿所愿(红)】、【怨毒(深紫)】、【愚蠢(灰)】。
怨毒,是冲着自己的。
愚蠢,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陆羽整理了一下衣袍,继续向内殿走去。
书房内,一股淡淡的墨香传来。
太子李旦正坐在案前,面前铺着一张宣纸,但他手中的笔,却久久没有落下。
他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太子常服,面容清秀,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憔悴。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陆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连忙起身,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陆……陆师,您怎么来了?”
“臣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望殿下的课业。”
陆羽躬身行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李旦的头顶。
【潜龙在渊(金)】:气运值
【当前情感】:【屈辱(深红)】、【怨恨(紫)】、【无奈(蓝)】、【隐忍(灰)】
那抹深红色的“屈辱”
,刺眼得如同刚刚流出的鲜血。
“有劳陆师挂心了。”
李旦请陆羽坐下,亲自为他倒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客气,完全没有储君该有的从容。
陆羽看着他,轻声问道:“臣方才在宫门口,遇见了梁王殿下,他说,得了殿下的赏赐,一幅《兰亭序》?”
李旦倒茶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颤。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愈勉强:“是……是啊。
三思皇兄喜欢书法,孤……孤便将一幅习作赠予他,不算什么。”
他甚至不敢称“本宫”
,而用了“孤”
,一个带着疏离与孤单的自称。
陆羽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书案上那张空白的宣纸,轻叹一声:“可惜了,一幅好字,若是所托非人,便如同明珠蒙尘。
反倒是那张还未落笔的白纸,尚有无限可能。”
李旦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陆羽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用笑容伪装起来的脓疮,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刺痛,却也带来了一丝异样的通透。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陆羽,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一丝复杂的光芒。
有警惕,有疑惑,还有一丝绝望中抓住浮木的渴望。
眼前这个人,是母亲最信任的刀。
他今天来,究竟是何意?是来像武三思一样羞辱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陆羽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坦然,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殿下,”
他开口,声音平稳而清晰,“您知道竹子吗?”
李旦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竹子。
“竹子在最初的几年里,几乎看不到生长,因为它在拼命地向下扎根。
根扎得越深,遍布得越广,日后才能在风雨来临时,冲得越高,站得越稳。”
陆羽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
“风,总会来的。
在那之前,殿下要做的,不是与狂风硬抗,而是将根……扎得再深一些。”
书房内,一片死寂。
李旦怔怔地看着陆羽,心脏狂跳。
这些话,没有人对他说过。
他的老师们,只会教他经义文章,教他如何做一个温顺的、让母亲放心的太子。
他的属官们,只会战战兢兢,不敢与他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只有陆羽,这个外人,这个母亲的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