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武则天头顶的情感词条,正在生着微妙而危险的变化。
原本的【明悟】与【欣赏】,已经悄然淡去。
【猜疑(淡蓝)】的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加深,旁边,一个崭新的词条,正闪烁着黄色的光芒——【警惕】!
来了。
陆羽心中一凛。
这把软刀子,精准地捅在了女帝最多疑的那根神经上。
许久,武则天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赞许:“刘卿家,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为君者,最怕听不到真话。
你这道《论人臣之本分疏》,可谓是金玉良言,人深省。”
刘祥道深深一拜:“臣,不敢。
只愿陛下圣明,我大周江山,万世永固。”
“好一个‘圣明’。”
武则天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最后,落在了陆羽的身上,“传朕旨意,将此奏疏,抄录百份,分于三品以上所有京官。
让诸位爱卿,都好生研读,时时自省,莫要辜负了刘卿的一片苦心。”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这不仅仅是采纳,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警告。
一道无形的冰墙,在陆羽与百官之间,悄然竖起。
朝会散去,陆羽走出紫宸殿时,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条他曾走过无数次,接受无数艳羡目光的宫道,此刻却显得格外漫长与清冷。
一辆华丽的凤辇停在不远处,太平公主掀开车帘,俏脸含霜,凤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个老匹夫!
他竟敢如此!
陆羽,你随我来,我们现在就去找母后,我倒要问问她,她亲封的帝师,难道就是任由这些老臣随意攀咬的吗?”
“殿下。”
陆羽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刻去,便是坐实了刘御史奏疏中的‘结交宗亲’之名。
我们若是愤怒,便是坐实了‘恃宠而骄’。
他们挖好了坑,就等着我们跳下去。”
太平公主一怔,胸中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只剩下满心的憋屈。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忍着?”
“忍?”
陆羽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颓丧,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不,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如常。
殿下您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臣,也依旧是那个为陛下分忧的帝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的平静,感染了太平公主。
她看着陆羽那双深邃的眸子,心中的焦躁与怒火,竟真的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放下了车帘。
……
是夜,上阳宫,观风殿。
武则天独自一人,在灯下批阅着奏章。
殿内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但她的心,却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眼前摊开的,正是刘祥道那份《论人臣之本分疏》。
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刀,在她心中反复刻画着两个字——权力。
陆羽的才能,她比谁都清楚。
陆羽的忠心,她也愿意去相信。
可当才能与权力结合,又与她的女儿走得太近时,那份信任,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帝王,生来便是孤独的。
她可以恩宠臣子,却绝不允许任何人的权势,威胁到她的宝座。
“来人。”
她淡淡地开口。
一名身形瘦削,气息沉敛的内侍,如鬼魅般出现在殿中,跪伏于地。
他是内卫府的都知,是女帝最隐秘的耳目。
“去吧。”
武则天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奏疏上,“盯紧帝师府。
朕要知道他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看的每一本书。
记住,要像风一样,无声,无息。
朕……不想让他知道。”
“奴婢,遵旨。”
内侍磕了个头,悄无声息地退下,融入了殿外的黑暗之中。
同一时刻,帝师府。
书房内,烛火通明。
陆羽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