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为媒,庭院为证。
当太平公主说出那句“拿他祭旗”
时,陆羽知道,这位大周最尊贵的公主,已经从一个被动的棋子,蜕变成了一个主动的棋手。
她与他之间,那根名为“权谋”
的丝线,已然拧成了一股坚不可摧的绳。
陆羽脸上的笑意愈深邃,他对着太平公主,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
“那便请公主殿下,与我同去看一场好戏。”
太平公主嘴角上扬,勾出一抹艳丽而冰冷的弧度。
她莲步轻移,与陆羽并肩而行,那身利落的劲装在月色下,竟比任何华服都显得更有气势。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走向灯火通明的前厅。
管家赵三正急得满头大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见陆羽和太平公主联袂而来,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大人,公主殿下,那魏王府的管家还在厅里坐着,话说的……实在难听。
魏王殿下本人,就在府外的马车里等着呢!”
“无妨。”
陆羽淡淡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
太平公主则轻哼一声,凤目中闪过一丝不屑。
两人走进前厅,只见一个身穿锦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座上,手里端着茶碗,却一口没喝,脸上满是倨傲与不耐。
此人正是魏王武承嗣府上的大管家,钱福。
见到陆羽进来,钱福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只是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帝师大人总算肯露面了?我们家王爷在外面可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您这帝师府的架子,比皇宫的门槛还高啊。”
他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瞥见了陆羽身后的太平公主,脸色微微一变,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敷衍地拱了拱手:“原来太平公主殿下也在此,小的失礼了。”
太平公主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声音清冷如冰:“武承嗣好大的威风,本宫的皇兄都未曾让本宫在府外等过,他一个魏王,凭什么?”
一句话,直接将武承嗣的身份从“皇亲国戚”
打回了“臣子”
的原形。
钱福的胖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支吾道:“公主殿下息怒,王爷……王爷也是心系国事,听闻帝师大人行‘靖边债券’,为国聚财,我们王爷身为陛下亲侄,自然要鼎力支持,这才……这才急切了些。”
“心系国事?”
陆羽终于开口了,他没有坐下,只是缓步走到厅中,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在听什么趣闻,“本官怎么听说,魏王殿下是觉得本官不售卖债券给他,是瞧不起他,不给武家面子?”
钱福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种话,私下里叫嚣可以,怎么能当着太平公主的面说出来?这不等于公然将武家和李唐皇室对立起来吗?
“没、没有的事!”
钱福连忙摆手,汗如雨下,“帝师大人误会了,王爷绝无此意!”
“哦?是吗?”
陆羽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了三分,“既然魏王殿下一心为国,那本官就放心了。
赵三。”
“在,在!”
胖管家赵三赶紧应声。
“去,告诉府外的魏王殿下,就说本官与公主殿下多谢他的美意。”
陆羽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前厅,“这‘靖边债券’,乃是汇聚万民之力,共御外敌之举。
如今债券早已售罄,每一份债券背后,都是一个寻常百姓、一个普通商贾的倾囊相助。
我们总不能因为王爷身份尊贵,就将百姓们的一片赤诚之心,给退回去吧?”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面色白的钱福,笑容越“真诚”
:
“不过,魏王殿下拳拳爱国之心,感天动地,本官与公主殿下也不能不给个机会。
这样吧,王爷不是要认购五十万贯吗?这债券的本金利息,咱们就不要了。
王爷可以直接将这五十万贯,以‘魏王府’的名义,捐赠给我大周的边军府库。
如此一来,既成全了王爷的忠君爱国之名,又不伤及百姓的感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届时,本官定当亲自上奏陛下,为魏王殿下请功。
想必满朝文武,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