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与传承了近百年的政治格局,做一次彻底的切割!
“陛下……宏图远大,臣,望尘莫及。”
陆羽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他终于明白,那五万两银子和宗室别业,根本不是刁难,而是一份投名状的考验。
武则天要的,不是一个能工巧匠,也不是一个理财高手。
她要的,是一把能够为她扫清迁都之路上所有障碍的,最不讲道理、也最不择手段的刀!
“所以,那座望云楼,朕对它究竟能建成什么样,并不在乎。”
武则天转头看着他,凤目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朕在乎的,是你用这个由头,能撬动什么,能打掉什么,又能让朕……看清什么。”
“朕要你,做朕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
朕要看看,这潭死水之下,究竟藏着多少暗礁,多少巨鳄。”
陆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以为自己接下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搞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山芋,被武则天亲手丢进了火堆里,就为了听个响儿。
这恩宠,哪里是蜜糖,分明是世上最烈的毒药。
“臣……明白了。”
陆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从他踏入这座偏殿开始,他就已经被绑上了武则天这架即将高冲向历史拐点的疯狂战车。
是粉身碎骨,还是随之登顶,全看自己的本事。
“你明白就好。”
武则天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朕知道,让你去跟那帮老家伙斗,既要拆他们的房子,还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很难。”
“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掠过一丝狡黠,“朕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请陛下示下。”
“钱,不必从国库里想办法,更不必去跟那些铁公鸡磨嘴皮子。”
武则天淡淡道,“朕听说,长安城中,有几家波斯胡商,富可敌国。
他们做的丝绸、瓷器、香料生意,哪一桩不是一本万利?大唐庇护他们,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也是他们该为大唐出点力的时候了。”
陆羽的眼睛瞬间亮了。
敲诈勒索……啊不,是引导国际友人为大唐基础建设贡献力量!
这思路,他喜欢!
那些胡商,根基浅,没背景,政治地位低下,偏偏富得流油,简直是完美的“钱袋子”
。
对付他们,可比对付那些盘根错节的勋贵世家容易多了。
“至于地……”
武则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幽默,“神策军马场那帮骄兵悍将,还有那几家自诩皇亲国戚的废物,肯定不会轻易就范。
明着跟他们斗,你斗不过。”
“但你可以让他们……自己把地送出来。”
“自己送出来?”
陆羽一愣。
“没错。”
武则天的手指,在舆图上轻轻一点,“朕给你一道密旨,再给你一队内卫。
你大可以拿着这份名单,去‘拜访’一下那些王公贵胄。
告诉他们,望云楼的差事,陛下很看重。
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出了什么‘意外’,比如搜出了谋逆的信件,或者查出了与废太子李贤的旧时往来……”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用政治倾轧的手段,来达成经济目的。
陆羽听得眼皮直跳。
这位女帝的心,真是比墨还黑。
他甚至开始有点同情那些即将被自己“拜访”
的倒霉蛋了。
“臣,领旨。”
陆羽躬身一拜,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具体的操作细节。
有了这两条路,五万两银子和拆迁的问题,虽然依旧棘手,但至少从一个死局,变成了一个有解的棋局。
然而,武则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陆羽,像是宣布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对了,还有一件事。”
“长安这座望云楼,不过是个由头,你随便搭个草台班子,能唬住人就行。”
“朕真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