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忠。
两人走到御案前,先是对着李旦躬身行礼,随即目光便落在了陆羽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不解。
显然,对于这桩案子的归属,他们也心存疑虑。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陆侍郎。”
“两位大人免礼。”
李旦强作镇定,摆了摆手。
陆羽站起身,对着二人微微颔,算是回礼,却一言不,将主场完全交给了太子。
孙师道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张谦,以及跪在一旁瑟瑟抖的王生,直接开门见山:“殿下,人证物证何在?”
李旦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御案上的那张旧纸,又指了指王生,将方才生的事情,简略地复述了一遍。
魏元忠听罢,虎目一瞪,声如洪钟:“荒唐!
科举乃国之重器,岂容此等宵小之辈玷污!
来人,将这张谦泼醒,本官要亲自审问!”
“且慢!”
一个凄厉的声音,从园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吏部官服的官员,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头上的官帽歪斜,衣袍也乱了,脸上满是汗水与惊恐,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吏部侍郎的威严。
正是张光辅。
“父亲!”
昏迷中的张谦,似乎听到了这声呼喊,悠悠转醒,看到父亲的模样,顿时悲从中来,大哭出声。
张光辅冲到场中,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双目赤红地环视众人,最后,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太子李旦的脸上。
“殿下!”
他嘶声喊道,“臣子张谦,自幼饱读圣贤之书,以清名立身,断不会行此龌龊之事!
此乃诬陷!
是有人恶意构陷,其心可诛!
请殿下明察!”
他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悲愤交加。
不少学子都露出了动容之色。
毕竟,张氏父子的“清名”
,在长安城里是出了名的。
李旦被他这股气势所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陆羽轻轻咳嗽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张侍郎,稍安勿躁。”
陆羽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张光辅面前,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本官也相信,以令郎之才,之傲,不屑于抄袭。”
张光辅一愣,没想到陆羽会帮他说话。
“但是,”
陆羽话锋一转,那温和的笑容里,透出森然的寒意,“不屑于抄袭,与会不会落入别人的圈套,是两回事。”
他拿起御案上的那张旧纸,在张光辅面前晃了晃。
“张侍郎请看,这张纸,这笔迹,分明是模仿了前朝大书法家虞世南的风格,笔力老道,墨色沉郁,没有几十年的功力,绝无可能。
令郎今年,不过十九吧?”
张光辅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
陆羽又指向那跪着的王生:“此人,国子监末等学子,平日里默默无闻,今日却敢在太子面前,当众指证你吏部侍郎的儿子。
张侍郎不觉得,他这胆子,太大了些吗?”
张光辅的嘴唇开始哆嗦。
“最有趣的是,”
陆羽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黄河之水天上来’,何其壮哉!
而秋闱考题,又恰好与‘导河积石’的注解暗合。
天下才子何其多,为何偏偏是令郎,能有此‘巧合’?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陆羽每说一句,张光辅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话,看似在为张谦开脱,实则句句诛心!
它将所有的矛头,从“张谦主动舞弊”
,引向了另一个更可怕的方向——有人在背后设了一个局,一个天衣无缝的局,而张谦,只是那颗最愚蠢的棋子。
一个连这种局都看不穿的蠢货,还谈什么才华与清名?
而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提前得知考题的精髓,能模仿出前朝大家的笔迹,还能驱使一个学子冒死作证?
矛头,隐隐指向了张光辅自己!
“你……你血口喷人!”
张光辅指着陆羽,气得浑身抖。
“张侍郎,本官只是在就事论事。”
陆羽收起笑容,神情一肃,“现在,不是令郎想不想舞弊,而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