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而坦荡,那份从容不迫,绝非伪装。
他仿佛不是那个即将被押入天牢的阶下囚,而是一个站在朝堂之上,为国事忧心忡忡的重臣。
“一派胡言!”
裴讯厉声喝道,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陆羽牵着鼻子走,“证物确凿,乃是上官待诏亲手所制,天下无双。
你深夜私会公主,被人撞破,如今还想在此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吗?”
“私会?”
陆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起来,他环顾四周,朗声道:“各位街坊邻里,各位大理寺的官爷,你们看清楚了。”
他指了指自己。
“本官,陆羽,兵部侍郎,天后钦点的陪使。
今日下午,奉旨陪同突厥朵颜公主出城游玩,此事,整个朱雀大街的百姓都可作证。”
他又指了指驿馆的方向。
“那位朵颜公主,对我大唐心生向往,对本官……也颇有好感。
她性情天真烂漫,热情如火,这在使团之中,人尽皆知。”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锐利如刀。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对本官心存好感的公主,一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本官若真有不轨之心,为何要等到深夜,潜入戒备森严的驿馆,去‘私会’一个已经对我倾心的女子?”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戏谑。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噗嗤——”
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句粗俗却无比形象的比喻,瞬间将整个事件的荒谬性,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是啊,逻辑上说不通!
一个两情相悦的局面,一个手握重权的侍郎,他有无数种更体面、更安全的方式去展感情,何必用这种最愚蠢、最危险的手段?
裴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万万没想到,陆羽竟敢在如此严肃的场合,说出这等粗鄙之语。
可偏偏是这句粗话,比任何雄辩都更有力,瞬间瓦解了他用“律法”
和“圣旨”
构筑起来的威严。
“你……你放肆!
竟敢污蔑公主清誉!”
裴讯气得手指抖。
“我这是在为公主正名!”
陆羽立刻收起笑容,义正言辞,“真正污蔑公主清誉的,是那个将香囊放入她房中,企图制造丑闻,破坏两国和谈的卑鄙小人!”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逼视着裴讯。
“裴少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将我拿下。
但你带走的,将不仅仅是一个陆羽,更是一个巨大的疑团。
明日朝堂之上,悠悠众口,会如何评判大理寺今夜的‘雷厉风行’?陛下那里,你又该如何解释,为何一个简单的‘风流案’,会牵扯出如此之多的破绽?”
“第二……”
陆羽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自信与掌控力,“你,护送我入宫。”
“什么?”
裴讯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护送我入宫。”
陆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去面见天后。
我要当着天后、太平公主,以及突厥使团所有人的面,与我的那位‘原告’,当庭对质!”
“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他是如何在我离开之后,那么凑巧地,就在公主的枕边,现了那枚本该在我腰间的香囊!”
“我还要问问他,他为何如此急切,不惜深夜闯宫,也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陆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振聋聩。
这不是辩解,这是宣战!
他非但没有因为身陷囹圄而自乱阵脚,反而借力打力,将阿尔坦的阴谋,从暗处彻底拖到了阳光之下。
他要把这个案子,从一个可以被暗箱操作的“丑闻”
,变成一场万众瞩目、必须在最高权力面前公开审理的“国事”
。
裴讯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陆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的心智,他的胆魄,他的临场反应,都远远出了他的认知。
他就像一个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