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还有那个什么突厥公主……哼,一群蛮夷,打仗不行,用毒的手段倒是下作。”
陆羽心中一动,听她这语气,显然对阿史那·朵颜的事迹有所耳闻,但似乎只知道自己中毒,并不知道解毒的细节。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总有些意外。”
“意外?”
太平公主冷笑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陆羽,你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什么以身为饵,你分明就是算准了那突厥公主会因你而分心,会把你带走!
你连敌人的心思都算得一清二楚,你是在拿自己的命,下一盘必赢的棋!”
她太了解他了。
从最初的弘文馆相识,到后来一次次的合作与交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男人温和儒雅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算无遗策、冷静到可怕的心。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陆羽闻言,不由莞尔。
知己,莫过如是。
“所以,你赢了。”
太平公主的语气又重新变得骄傲起来,“赢得漂亮!
今日在朱雀大街上,你没看到那些世家小姐的眼神,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连人带嫁妆都抛到你的马前。
还有朝堂上,裴炎那老东西的脸都绿了,我看着,心里比三伏天喝了冰镇的酸梅汤还舒坦!”
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而张扬,驱散了厅堂里所有的清冷。
她为他的胜利而由衷地高兴,更为他的胜利所带来的结果——敌人的憋屈和自己的扬眉吐气——而感到加倍的快乐。
“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纸,在案几上铺开,“这是你府邸的图纸,我让将作监的人改了改。”
陆羽低头看去,只见图纸上,原本的格局被做了不少改动。
西侧的庭院被整个打通,标注着要新开一个温泉汤池;后花园里,原本的假山被移走,要改建成一座暖房,专门用来培育牡丹;甚至连他的主卧旁边,都多出了一个相连的、只小了一圈的院落。
“这……”
陆羽有些哭笑不得。
“这什么这?”
太平公主理直气壮地指着那新增的院落,“你这府邸,离我的公主府,终究还隔着两条街,往来不便。
我让人在你府里,也给我修个住处,合情合理。”
这哪里是合情合理,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看着她那副“我就是要在你的地盘上插旗”
的娇蛮模样,陆羽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心中反而流过一阵暖意。
他知道,这偌大的长安城,无数人敬他、畏他、谄媚于他,可真心为他着想,用这种笨拙又霸道的方式来表达关心的,或许,也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殿下,”
陆羽收起图纸,认真地看着她,“其实不必如此麻烦。”
“怎么,嫌我多事?”
太平公主凤目一瞪。
陆羽摇了摇头,嘴角含笑:“我是说,公主的府邸,金碧辉煌,天下无双。
陆羽的府邸,怎能与之相比?”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了下来,像月光下的流水。
“只是,天下再好的府邸,也不及一个能让我心安的地方。”
太平公主微微一怔,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她看着陆羽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朝堂上的锐利,也没有了战场上的算计,只有一片温润的、仿佛能将人溺毙的柔情。
“你……”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脸颊上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就在这时,厅外的更夫,敲响了亥时过半的梆子声。
“咚……咚……”
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陆羽眼中的温情缓缓收敛,重新变得沉静。
太平公主也瞬间回过神来,她知道,这是他要去赴天后之约的时刻了。
“我母后……今夜召见你,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站起身,敛去了所有的娇蛮与喜悦,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白日里的恩赏有多重,今夜的敲打就会有多狠。
陆羽,你要记住,在她面前,你永远不能让她看透你的底牌。”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