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那份被鲜血浸透的战报上。
“我只想知道,这支唐军,有多少人?”
她问。
阿史那·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据……据幸存的士卒说,不过三千人。”
“三千人?”
朵颜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嘲讽,“三千人,绕过了我们数万人的封锁,奔袭千里,烧掉了我们最重要的粮仓,还顺手斩了我们三千守军的脑袋?”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在场所有突厥将领的脸上。
“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朵颜继续问道。
无人能答。
“他们的统帅,是谁?”
依旧无人能答。
“一群连对手是谁,从哪里来,怎么打败自己都不知道的人,”
朵颜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却在这里,像一群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一样,互相指责。”
“你!”
一名脾气火爆的部落领,被一个少女如此教训,顿时涨红了脸,就要作。
“住口!”
默啜可汗一声断喝,制止了他。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朵颜,你有什么看法?”
朵颜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纤长的手指,在代表着唐军主力的雁门关,和代表着狼牙谷的位置之间,轻轻划过。
“他们没有走任何一条我们认为‘可能’的路。”
朵颜的声音,笃定而清晰,“他们走的,一定是一条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路。
一条连我们自己的斥候,都懒得去巡查的绝路。”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能想出这种计策,并有胆量去执行的人,绝不是程务挺那种按部就班的老将。
这个人,他不仅要懂兵法,更要懂人心。
他知道我们的骄傲,也知道我们的懈怠。
他就像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总能找到猎人陷阱的缝隙。”
帐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朵颜这番精准的分析,给震住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走进帐来,跪地禀报道:“大汗,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是唐军奇袭部队里掉队的伤兵。”
默啜的眼睛猛地一亮:“带上来!”
很快,一个被打得半死,浑身是血的唐军士卒,被拖了进来。
“说!
你们的统帅是谁?!”
默-啜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那士卒的脸上。
那士卒被打得满口是血,却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恐惧与狂热的眼神看着默啜,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们没有统帅……我们……我们是跟着‘冠军侯’来取你们狗命的恶鬼!”
“冠军侯?”
默啜一愣,这个称号,他从未听过。
“说出他的名字!”
那士卒咧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狂笑一声,脑袋一歪,竟是咬舌自尽了。
“废物!”
默啜气得又是一脚。
帐内的将领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冠军侯?唐人的新封号吗?”
“管他什么侯,待我领兵,定将他碎尸万段!”
只有朵颜,静静地站在那里,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冠军侯……冠军侯……”
她忽然转身,对那名亲卫问道:“除了这个,他还说了什么?”
那亲卫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还……他还提到了一个名字,好像是……是姓陆,叫……陆羽。
他还说,我们的失败,都是因为这位陆监军的神机妙算。”
“陆羽?”
“监军?”
这个陌生的名字和官职,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困惑。
一名略通中原文化的贵族解释道:“监军,在唐军中,多由文官担任,负责监督将领,并无领兵之权。”
“文官?!”
这个答案,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不可能!”
阿史那·豹第一个跳了起来,“一个手不能提刀的文弱书生,能带领三千人,打出这样的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唐兵,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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