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绩之前的种种无礼与莽撞,全都包装成了担当大任所需要的“优点”
!
这记马屁,拍得惊天动地,却也把丘神绩架在了火上,烤得外焦里嫩。
丘神绩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想反驳,却现陆羽说的每一句,都他娘的是“事实”
!
他想作,可人家是在“举荐”
他,是在夸他!
他憋了半天,喉咙里出“咯咯”
的声响,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
“丘将军不必谦虚。”
陆羽对着他,温和地拱了拱手,“国家危难,正是将军建功立业之时。
陆羽在此,先预祝将军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我……”
丘神绩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看了一眼主位上面沉如水的程务挺,又看了看周围一众强忍笑意的同僚,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他丘神绩在军中横行半生,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好!”
他猛地一拍胸甲,出“砰”
的一声闷响,吼道,“去就去!
俺丘神绩的脑袋,早就拴在裤腰带上了!
大帅!
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愿提三千弟兄,去踏平那劳什子狼牙谷!”
他这是被逼上了梁山,也是被激出了真火。
身为军人的血性与骄傲,让他此刻无法后退半步。
程务挺看着状若疯虎的丘神绩,又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陆羽,眼神愈深邃。
好一个陆羽!
谈笑之间,不仅化解了死局,还反手将了丘神绩一军,顺便还为他这个主帅,解决了一个最头疼的选将难题。
这份手段,这份心机……
就在他准备开口定下此事之时,帐外,一阵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急促的马蹄声,如同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报——!
!”
那声音,带着血腥与绝望,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嘶吼。
帐帘被猛地撞开,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左肩上,还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箭头没入骨肉,鲜血浸透了半边身子。
“大帅!
云州……云州急报!”
斥候跪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份被鲜血染红的布帛,嘶声喊道,“默啜……默啜亲率主力,猛攻云州!
城中……守军死伤惨重,北城墙……已经塌了半边!
刺史大人……刺史大人让我等拼死传讯,云州城……最多……最多只能再守……一日!”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默啜亲率主力攻城?
北城墙塌了?
只能再守一日?!
这已经不是围点打援了,这是要屠城!
云州城内,尚有数万军民!
程务挺“霍”
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过那份血色布帛,他那只握着帅印的手,青筋毕露,微微颤抖。
帐内的气氛,瞬间从方才的诡异,转为了彻骨的冰寒与沉重。
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
一直沉默的黑齿常之,猛地站起身,他走到程务挺面前,沉声道:“大帅,不能再等了!
陆大使的‘中心开花’之计,已是我军唯一的生路!”
“请大帅决断!”
“请大帅决断!”
帐内诸将,齐刷刷地单膝跪地,神情肃穆,异口同声。
个人的恩怨,派系的争斗,在迫在眉睫的屠城危机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程务挺的目光,扫过跪倒一地的将领,扫过那名气绝身亡的斥候,最后,落在了陆羽的脸上。
那是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得仿佛能看透生死,洞悉未来。
他败了。
不是败给了陆羽,而是败给了时间,败给了突厥人的屠刀。
他深吸一口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所有的犹豫和警惕,都化作了身为三军统帅的决绝与冷酷。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如金铁交鸣,响彻整个中军大帐。
“丘神绩
